他走到江敘身邊,陰鷙地笑了兩聲:「小看你了啊。」
江敘抬起眼。
「我怎麼早沒想到,光我那個好弟弟一人,怎麼可能做這麼多事。」顧見禮彎下腰,「你在裡面幫了不少忙吧?」
他湊得很近,呼吸像蛇一樣遊走在江敘的臉頰上。
江敘胃裡一陣翻騰,卻不願露怯,冷靜又淡然地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還跟我裝蒜?」顧見禮挑了下眉,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底一片冷然,「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現在,你的處置權在我手裡——放心,你這條命有人保,我不會把你玩死的。」
「——只會讓你生不如死罷了。」
說完,他從旁撈起了一串鎖鏈,用特製的鎖扣一下扣住江敘的肩膀。
打磨尖銳的前端穿透了江敘的肩胛骨,江敘悶哼一聲,疼得暈了過去。
再醒來,天色已黑,房間裡沒有人了。
江敘的身體彷彿失去了知覺,只有兩邊肩膀在疼,他迷迷糊糊地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顧見禮的取向,是喜歡用鞭子在漂亮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紅色的傷痕,而不是這種……毫無美感的血洞。
而且,白天的時候他分明說過,「你這條命有人保」。
誰會讓顧見禮言聽計從?管委會?
管委會的人又為什麼要保住他的命?
傷痛有些影響江敘的邏輯能力,他思考得很慢。
房間內照例裝了訊號阻斷器,晶片還留在他的身體內,但他無法指揮房間內任何一臺智慧裝置,也就是說,他發不出訊息。
不知道這裡的位置,不知道外面佈置了多少人手,求援也好逃跑也罷,得從長計議。
因為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江敘也沒有急著許願,而是慢慢思考著目前的情況。這次屋裡不再有其他人過來,連每日的三餐都是顧見禮親自來送的。
這不是個好訊息,因為這個變態不願意餵江敘吃東西——他只需要確保江敘不會死——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把飯菜往一個食盆裡一倒,然後便好整以暇地看著江敘,彷彿不等他跟狗一樣地啃完食物就不打算走似的。
江敘比他還硬氣,見狀乾脆拒絕進食。果不其然,不出兩天,顧見禮就只能把飯菜正常地放到他面前。
江敘不想讓他喂,忍著疼用極慢的速度自己吃飯。
幾天下來,他看出顧見禮很忌憚那些「保住他命的人」,若真是管委會的指示,江敘不得不聯想到溫家。
顧銳說,溫家人十幾年前就死絕了。
而如果他是溫家人的話……他就是全聯盟最後一個溫家人了。
也許,管委會就是看重他這個身份,才會允許顧見禮對他下手。甚至這次,在顧見禮被審判死刑之後,還有人願意打通重重關節,將他放出來。
腦子裡的想法很多,邏輯對得上對不上的,各種猜測都有,揣摩了幾天,江敘煩了。這天他吃完飯,半靠著牆,有氣無力地問顧見禮:「你把我抓過來,就是每天給我送飯的麼?這飯又不好吃,你想做什麼就什麼直說吧。」
「抓你來當然是需要你做點事。」想像中的兜圈子並沒有出現,顧見禮答得直白,「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一些自由的時間,能拿你解解悶。」
江敘:「……」
意思是,他還要被顧見禮時不時發瘋折磨上一回。
肩膀上的癒合了,那鎖扣又被顧見禮強行□□,再捅回去,血流了不少,江敘坐著說話都覺得自己眼前發黑。
他倒也坦然,破罐子破摔地說:「但你再玩這兩道鎖,我可能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那我就……玩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