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難堪或者不豫,自顧自退開了一步,負手臨風悠然道:“靳梅城最大的義莊在城北,趙姑娘可願一同前往?”說完也不等回答,話鋒一轉又對凌雲天說:“一度山莊唯一的倖存者谷承安不允全莊屍首下葬,當著所有人的面立下毒誓,要拿紫焰門上下人頭作祭,兇手一日不除,屍首一日不下地。”
這算是回答剛才那個為什麼了,趙扶搖心想這人真的挺奇怪的,說話果然轉來轉去總是沒什麼邏輯。
若是被天下人知道斷案如神的七絃公子被腹誹成沒有邏輯,不知道各人臉上該是什麼表情。
他提到谷承安,凌雲天回想了一下,這人當日在承天派也有參與,但無論如何回想,都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武功不入流不說,人也衝動易怒,行事全無章法,一提起紫焰門或者一度山莊血案,就跟個瘋子一樣。
簡直……簡直衝動得有些異常。
凌雲天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人,真的能為一度山莊報仇,手刃他這個紫焰門門主?
等等,他為什麼要想谷承安殺不殺得了他,紫焰門本來就不是兇手。
“凌兄?凌兄?更深露重,若是凌兄覺得睏倦了大可自己回客棧休息,我和趙姑娘前往義莊一探究竟。”
凌雲天剛剛彷彿覺得自己已經摸到了點兇手的端倪,被七絃公子這麼一打岔,那快要呼之欲出的感覺卻又一閃而逝,隨即替代的是微微的慍怒。
他才這麼一閃念的功夫,這男人就跟小丫頭這麼熟稔了,還勸他自個兒回客棧,他和趙扶搖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對,是屍體前義莊下卿卿我我。
……口味好重。
他淡淡地說:“事關紫焰門,在下自然一同前往,至於本門聖女,還無需七絃公子費心。”
說著向趙扶搖一伸手,意思是小丫頭快過來我們怎麼來怎麼走。
趙扶搖遲疑了一下,她真是挺想用一用那剛剛學會的三腳貓輕功的,況且不知道為什麼,來時倒不覺得咋地,現在多了一個男……她瞄了那安靜得像鬼一樣的侍童一眼,好吧,多了兩個大男人,她總覺得不太好意思和凌雲天摟摟抱抱的。
真奇怪,面對小豆子或者雲纖她們的時候她都沒感覺這麼彆扭。
她咬了咬嘴唇,看看對她伸著手的凌雲天,又偷眼瞥了瞥靜靜望著她的七絃公子,躊躇了好一會兒後,終於在眾目環視之下忽地一扭頭,提起裙襬跑了。
——真的是跑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勁頭,比起下午時搖搖擺擺看著就像會從空中掉下來的模樣,現在她的輕功簡直是突飛猛進,一溜兒差點沒影。
看來七情六慾未必會阻礙武功的進境,心如止水也未必就能大成,至少趙女俠滿懷羞澀地使出了上乘輕功,讓凌雲天不在狀態地想,保持這個速度,以後她至少能打不過就跑了。
不過……“女俠,你跑錯方向了,那邊是南邊兒。”
凌雲天提起內力一聲兒送出去,直直送到趙扶搖耳邊,其他人只能聽到一點子比風聲還細的聲音,她卻彷彿被人在耳邊扔了個炸雷,炸雷的內容還令人相當鬱悶。
趙扶搖紅了個臉,再次“嗖”了回來,然後又“嗖”地向北方去了。
等趙扶搖身影稍遠了些,凌雲天臉上微笑的表情漸漸消失,轉眼看著七絃公子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不怒自威的氣度。
他沉聲道:“七絃公子,無論你接近扶搖有什麼目的,都別妄想能在我面前得逞。”
七絃公子對趙扶搖異常的關注,他凌雲天哪怕瞎了眼都看得出來,就連那小丫頭自己只怕都有所察覺。
七絃公子整個人沐浴在月光裡,若無其事地望著趙扶搖遠去的方向,等凌雲天話音落下之後,才漫不經心得轉過身來看著凌雲天,“目的?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