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凌雲天輕若鴻毛般在趙扶搖唇上觸碰,一觸即離,繼而再觸,像池中錦鯉偶爾浮出水面,在水面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若即若離中他微垂著眼睫,看她的表情。
趙扶搖大約還在怔忡,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任由凌雲天為所欲為,腦海裡從空白變成混亂。
她不是不知道凌雲天在做什麼,只是覺得凌雲天所作所為的物件不應該是她才對,自己彷彿在旁觀一場戲,戲中人猶自演得熱烈,而她靜靜看著,看到後來,才發現參與戲中的竟是自己。
太……太奇怪了。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嘴唇上細微的觸碰中盪漾起來,瞬間傳遍全身,她下意識地開口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自己此時帶著迷茫表情仰望對方而微微張開嘴的表情有多麼地誘人犯罪。
於是她的聲音變成悶悶的咕噥,凌雲天吻得愈發熱烈,舌尖毫無阻礙地穿過她微張的唇縫,肆無忌憚地深入,一瞬間唇舌交纏。
突如其來的、濃烈而又惑人的深吻,在兩人唇齒間反反覆覆地輾轉碾磨,呼吸變得急促而粗重,空氣開始升溫。
趙扶搖開始驚覺這種狀態應該是不對的,她應該狠狠地推開凌雲天,罵他兩句或者踢他兩腳,她連季成峰都能打得過,推開凌雲天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凌雲天不會因為她打他幾下就傷害她。
她慌亂地把手從凌雲天的腰間扯下來,伸手就去推凌雲天的臉,手掌抵著他的額頭和臉頰上往外推,卻發現自己使不出什麼力道。
凌雲天察覺到她的抗拒,微微一頓,似乎有停下來的意圖。
而趙扶搖驚訝得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竟然對此有那麼一點的……戀戀不捨?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林中漆黑一片,唯有那些明滅閃爍的紅色燈籠,依舊隨著風發出朦朧的光芒,像是指引旅人的歸途又或者,引誘向未知的彼岸。
新月如鉤,來照瓊彝醉小樓。清風徐來,綠雲自動,穿過未曾關嚴實的雕花窗欞,帶來些微涼意。
而屋中兩人誰也感覺不到。
這像是一個意外,本該及時撤退。
趙扶搖的手掌心抵在凌雲天臉上,本意是把他推開,掌心在感覺到凹凸不平的觸感的時候,卻忽然洩了氣一樣,徒勞地覆在他的臉上。
察覺到懷中人抵抗之意的消散,凌雲天不容置疑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舌尖耐心而迂迴地掃過懷中人的上顎,異樣的酥麻感覺讓趙扶搖微微發顫,渾身無力。
她從未有過這種感受,心底那種隱隱的悸動在這一刻如此洶湧,如春日裡江上第一波潮水,帶著轟然的巨響衝過堤岸,濺溼岸邊的垂柳,一直蔓延到深深深處去。
雙手無意識地落在凌雲天頸側,手中藥瓶墜落,落在床褥上,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強烈的暈眩感無處不在,所有的思緒都被壓下,凌雲天眼神中有著看不透的情緒,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剎那的縱容。而趙扶搖只是閉上眼。
兩人的身上都開始發熱,趙扶搖覺得自己現在一定紅得如同煮熟的蝦子。
如果此刻有銅鏡在側,她若是看到自己眼角眉梢深深的情思,必然訝異那個動人心魄的人竟然是自己。
是那個粗頭亂服揮著鐵鍬的小丫頭。
嘴角被來不及吞嚥的津液弄得溼漉漉的,細微的水聲在安靜的夜裡響徹,格外撩人。
她尚且不能好好運用自己的內力,喘息急促而劇烈,如同灰燼中的火星終於被點燃,到終了變成焚天滅地的熊熊火焰。
溫暖而熱烈。
趙扶搖的手用力揪著凌雲天的衣服,而凌雲天的手指撫過她肩頭烙印,輕輕去解她衣帶。
“凌、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