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兄弟,你怎麼了?”
謝寒劍搖頭不語,右手搭在左腕上把脈,過了片刻,又換了隻手來診,臉色慢慢沉了下來,說道:“看樣子今天我是過不了這座山啦!”譚衛疆驚道:“你受了傷麼?”謝寒劍點點頭,道:“你是先走呢,還是留下來陪著我?”譚衛疆正色道:“謝兄弟,你這話可就見外了,你救了我的命,這傷也是因我而起,我怎會丟下你不管?”他站起左右觀望一番,見太陽已漸漸往西邊山頭移去,心中有了計較,說道:“我記得再往前五六里路便有個隱蔽的山洞,你要是堅持得住,我們就到那洞裡過一宿。”
謝寒劍點點頭,扶著松樹慢慢站起來,譚衛疆道:“我揹你罷!”謝寒劍道:“不用,我走得動,你帶路。”譚衛疆見他神色堅決,知道不可再勸,當下不語,往前行去,謝寒劍跟在他身後。這段路二人走得極慢,待太陽已經落下山頭,山間只餘下淡淡晚霞,譚衛疆方道:“總算到了。”謝寒劍四顧之下,只見面前有幾棵大松樹,旁邊是一堵峭壁,上面藤木叢生,卻不見有什麼洞口,譚衛疆見他神情疑惑,不由微微一笑,將石壁上的藤蔓撥開,謝寒劍這才看到那峭壁之上大約三尺來高的地方,居然出現一個洞口,不由歡呼一聲,鑽了進去,待進到洞中,才看清這洞大約能容三四人平躺,地上草草鋪了些松針,業已枯黃老去,奇道:“這地方原來有人住過。”
譚衛疆道:“老李頭一生在山裡打獵,有時天晚了就在這裡住下,一次他帶我過來,我見這地方有趣,便記住了方位,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謝寒劍道:“你是個官兒,怎麼會和山裡的獵戶交朋友?”
譚衛疆道:“也算不上什麼朋友,只是曾救過他一次,從此他便當我是恩人一般。”謝寒劍哦了一聲,從洞中出來,見譚衛疆找了些枯枝生起火來,忙道:“我去撿些柴火來。”譚衛疆道:“不用,你中午掉到水潭裡,衣裳現在還是溼的,不如現在就著火烘乾,免得受了涼。撿柴火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說著便轉身去了,謝寒劍被他這麼一提,也想了起來,頓覺身上寒冷,等譚衛疆抱了一大捆枯枝回來時,只見謝寒劍已換過一身衣裳了,正就著火烤餅子。譚衛疆道:“你吃餅子做什麼,我在山下帶了些老李頭平時攢下的野味,你等我一下。”說著從包裹中取出一隻野雞在火上燒烤,也不知是他在野雞上放了什麼調料,還是譚衛疆的手藝好,過了不久,一股奇香從野雞上散發開來,好聞之極,謝寒劍肚子不覺“咕”的一聲,譚衛疆聽見,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謝寒劍大羞,臉上飛紅,拿起自己的餅子,賭氣就是一口咬了下去,譚衛疆見他年紀雖小,卻是自尊好強之極,心中不由好笑,但想起日間此人用化屍粉化去兩人屍體,其舉動怪異莫測,心裡又是一寒,急忙將笑容掩住,只裝做不知道一般,待野雞烤好,將最精華的部位扯了下來,遞給謝寒劍,謝寒劍不接,自顧自取出水囊喝起了水。
譚衛疆柔聲道:“謝兄弟,你身上有傷,需多吃點東西才復原得快,只嚼餅子怎麼成?”謝寒劍怒道:“我自己懂醫,要你來提醒什麼?”譚衛疆碰了個釘子,老大沒趣,只好在一旁悶悶吃起來。他這野雞烤得香氣四溢,對謝寒劍實是極大誘惑,相比之下,餅子真是嚼而無味了,謝寒劍再吃了幾口,氣呼呼地塞回了包袱中,譚衛疆盡數看在眼中,過了一會,他忽然說道:“謝兄弟,我用這隻雞腿和你換一口水來喝好不好?”謝寒劍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忽然明白過來,不覺撲哧一笑,將水囊遞給了他,譚衛疆順勢將雞腿塞到謝寒劍手中,自己喝了一大口水,讚道:“這水真好,我再用一隻雞腿和你換好不好?”謝寒劍終於忍俊不禁,抿嘴道:“你那包裹裡有酒,當我看不出來麼,還喝我的水乾什麼?”他這一笑,總算不再生譚衛疆的氣了,二人不再分你我,當下風捲殘雲般將這隻野雞吃了個皮乾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