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你是艾滋病呀,你的血是要輸給病人的,別人染了艾滋病,你就心安理得?

章三毛聽了我的話,半天沒言語。他不說話,我也知道他心裡想著啥。一個善良人,他的心裡哪會沒有想法?即使他在城裡生活了這麼久,即使他被城裡的種種惡習所同化,他的善良還是不會被磨滅的一絲不剩的。可是,當生存大於一切時,生存是放在第一位的。人為了活下去,還有什麼善良?還有什麼同情?還有什麼廉恥?

過了好半天,章三毛才說:方醫生,我不怕你笑話,我也是沒法子呀。我有時也覺得自己卑鄙,可有什麼辦法。說實話,我現在就把這艾滋病當成一種手段了。說到這,章三毛停了一下,嘆了一口氣說:反正我是鄉下人,反正鄉下人總是被人利用。

你說這話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

不對吧,說說沒關係的,你不是說過啥都對我說嗎?交往了這麼久,你難道還不信我這個人?!

好吧,說就說,不說,我還嫌憋得慌。

章大虎不是有一筆欠款嗎?哪筆?這我哪知道,反正他欠別人的別人欠他的,好多。不過好象不是他託你找王老五的那筆。那筆錢有王老五王庭長呢,用得上我?

用我幹啥?你看你這話問的,除了用我去要錢,我還能幹啥?!是呀,公安警察都要不到錢,我能要到?我也挺奇怪的,他章大虎可不是個老實人,他會吃虧?後來我才發現,章大虎用我是有原因的。因為我是“艾滋病患者”呀。

“艾滋病患者”怎麼了?好要錢哪。有些有錢的主呀,你看他好車坐著,好房住著,可他欠人的錢就是不還。國家的也就罷了,反正這些人也是吃國家的。你看那些大老闆,吃起飯找起小姐來大方得很,可就是欠著國家的錢不還。不是有一句話嗎:屁股一坐一棟樓,小姐一摟一頭牛。說的就是這些人。可這些人也怕死,尤其怕死。有錢的人都是這,天不怕,地不怕,爹不怕,娘不怕,就怕的個什麼怪病。所以如今的保健品市場興旺得很。

欠章大虎錢的是一個大老闆。他去要了幾回,人家連面都沒讓他見。這號人你說怎麼辦?所以章大虎就想起了我。我說我一不能打,二不能罵,我能幹啥?章大虎說:你啥都不用幹,你天天跟著他就行了,他幹啥,你就幹啥。

我就這麼幹了,嘿,沒想到,還真管用。第三天,章大虎就讓我回去了。我說,錢還沒拿到手呢,就回去?

叫你回來就回來吧,錢已經到帳了。

這麼快?我章三毛還沒使出 力氣呢。

還用你出力?把你往那兒一放,人家就怕了。你是“艾滋病”呀。聽章大虎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他用我要帳的用意。他這個人呀,別看也是鄉下出來的,但比我們有出息多了,也比我們臉皮厚多了,啥事都做的出來。

我最近在單位上挺得意的。馬胖子竟然沒有為難我,我的副高職稱沒費一點神。能不得意嗎?象我這麼年輕拿到副教授職稱的人,在我們小城裡我是第一人。你先別管這個副教授是怎麼來的,它畢竟是副教授呀。可後來我知道是章大虎起了作用,而且投入了不少錢。當我知道這一切之後,我的得意一點都沒有了。不但沒有,還有點為自己感到悲哀:一個自視甚高的人,竟然活在別人的施與中,你說可悲不?我又在心裡為自己辯解: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你沒有權就得有錢,你沒有錢就得有權,你既沒有錢有沒有權,你有美貌或者什麼的……總之,你得有一樣別人沒有的資源,那樣你才會擁有更多的。這樣一想,我就心安理得的承認了這個現實。

可是一承認和接受這個現實,我就有了更大的煩惱。譬如院裡最近調整中層領導幹部,就弄得我的心裡惶恐惶恐的。我本來什麼想法都沒有的,我當我的醫生,寫我的小說多好呀,但我的老婆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