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如此慘烈的代價。
他想起跟她的第一次爭吵,是他無意間在他們的床下,發現了她收藏起來的一個盒子,那裡面,裝的全是鬱政東的素描,還有一本日記,他一頁頁翻看著她言辭間對鬱政東的愛意,心頭像被千萬只螞蟻啃噬。
那時候,他又剛好得知了親子鑑定報告的結果……
她喂完孩子喝奶,進屋發現他看到了日記,衝過來奪走,並厲聲指責他侵犯她的**。
當時,他說了什麼,徐敬衍記憶猶新,他問她:“既然你忘不了他,為什麼那個時候還要回來?”
她的手緊緊攥著日記本,轉頭看著窗外的雪景,神色淒涼:“是呀,我是後悔了,當初,為什麼不跟著他走。”
他想,那時候,她一定又在思念鬱政東。
他從架子上取了小提琴盒和外套,頂著大雪從四合院裡出來,聽到她追過來:“你又想去哪兒?”
“既然這樣,寧萱,我放你走。”他沒有回頭,說完,重重地合上了院門。
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總是不願意服軟,有些話,出口便是後悔,他站在院子外,久久沒有離開,卻又不願意回去見她,那天晚上,他有一個演奏要參加,因為在臺上時走神,不小心被沒固定好掉落下來的照明燈砸中至昏迷。
等他再醒來,拿著那封訣別信,不顧家人的阻撓執意趕去四合院,等待他的是人去屋空。
有一個鄰居大嫂告訴他:“有個男人,把她們母女接走了,說是她的丈夫跟孩子的父親……”
……
可如今,再遇到白寧萱,徐敬衍發現,當年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看到聽到的那樣子。
他不知道究竟什麼地方出錯了,不管是親子鑑定、訣別信、還有那個鄰居大嫂。
蘇蔓榕上說,當年是徐家的人把她硬生生從首都逼走,她言行之間,流露出對他的恨意,還有時隔二十多年,那份鑑定書上他跟景希的血緣關係,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剪不斷的繩線越理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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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我聽我婆婆說,你女兒傷得很重,還是儘快回首都去照料她們母女。”
蘇蔓榕這句話,在徐敬衍聽來極具諷刺,又讓他痛不欲生,他怔怔地站在大院門口,看著她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轎車從他身邊開過,她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口袋裡的手機不停地震動,可是,他什麼也聽不到。
他的雙手捂住眼睛,想著白寧萱,想著白筱,淚水,從指縫間溢位。
……
蘇蔓榕不允許自己回頭,車子一路開回鬱家院子,卻在門口時,一不留神,撞到了旁邊的石頭。
車燈被撞掉一塊,她急急踩下剎車,額頭撞到方向盤,腫起了一個紅包。
她的雙手十指摳著方向盤,看到徐敬衍那副樣子,她的心裡不但沒覺得痛快,反而,也跟著一陣抽痛。
蘇蔓榕停好車,剛進院子就看見張阿姨,她衝張阿姨微笑點頭,儘管,笑得有些勉強。
“對了,大少奶奶,剛才,三少奶奶走之前,擱下一個檔案袋,說讓我轉交給你。”
張阿姨擦了手,回屋子拿了那個檔案袋,蘇蔓榕一眼就認出,是自己昨晚從律師事務所拿出來的。
她送到沁園的時候,裡面裝的是什麼,這會兒,裡面照樣裝的是什麼,一樣也沒差。
蘇蔓榕想打電話給白筱,卻發現手機還落在車上,然後,她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急匆匆地跑到車邊,開啟副駕駛車上,手機靜靜地躺在座位上,她解了鎖點開通訊記錄,果然,那裡有一通電話記錄,顯示的是被接通的標識。
在大院門口看到說話的白筱跟徐敬衍時,她正拿了手機打電話給鬱苡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