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外面的蒼茫大雪放在腦後,回到屋裡坐在炕上,抿嘴深思道:「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孩子,過去了這麼多年有誰能確保人不會變呢?從知道死的那個人突然活過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相信他了,太讓人傷心絕望,我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讓我的親生兒子受委屈,我這當孃的真是混帳。」
花月見她又要哭,趕忙安慰道:「這又不是您的錯,誰也不想,當心哭傷眼睛。我知道您心裡還是記掛著爹的,聽到他還活著的時候,您分明是高興的,聽媳婦的,等陸良回來咱們再說可成?」
陸大娘這才平復下心情來,她知道自己這些話說了又說會惹人討厭,可是她實在忍不住,她的委屈忍得太久了,從他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她有時候想,自己下去找他了,而他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她該怎麼辦?
婆媳兩人說起旁的事來,充斥在屋子裡的這股不快氛圍才消失,眼瞅著該做午飯了,花月剛準備下地,聽到外面傳來一道撕心裂肺地哭喊聲,雙雙愣住了。花月回過神來,讓陸大娘別忙著下地,她先出去看看。
花月快步推門走出去,只見往院子裡走的人可不是該在京城享富貴的喬娟!花月見她身上穿著富貴料子,只是不知為何先前見過的首飾卻是一件都沒有,當即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
喬娟一路上積攢了滿肚子的氣,瞧著花月還是那般淡然窈窕的模樣,不管什麼時候都比別人高人一等,往後可是陸家正兒八經地女主子,對她更加不待見,擦過她的身子快步進了屋子。花月看著屋裡的一串沾著雪的腳印,嘴角揚起,清理乾淨後開始做午飯。
喬娟的嗓門大,哭聲更是震天響,像是生怕外人聽不到似的,所以她和婆母說的話,她在外面也聽得一清二楚。
「娘,您可要給我做主啊,陸時塔不是個東西,他認了那個惡婦做娘,轉身就把我給踢回來了,說我出身不好配不上陸家大少爺,她要重新給陸時娶名門閨秀,還把我的兒子給搶走了。娘,我現在真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了,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花月正在捏土豆丸子,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人變臉可真是快,當初上門來吵架也沒見得客氣過半分,有事找上門來了,倒是一聲一聲喊的親切。
陸大娘對陸時確實沒什麼話好說,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卻變成這個樣子,難不成真是骨子裡的東西難改?所以對陸時這麼快就認了親生母親,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而且她也不打算管這個事,畢竟早已不是自己的家事了,嘆口氣說道:「喬娟,你嫁的是陸時,如今他認了親生母親,你們之間的事便輪不得我來管了,更何況你們平日裡的作為實在是讓我失望。我一個老婆子沒那個力氣追到京城去幫你討公道,月兒再做午飯,你吃過飯就回去罷。」
喬娟不可置信地搖頭:「娘,花月是您的兒媳,我也是啊,您不能因為以前的事情就不認我了啊,我只當您是我娘,那個惡婦,爹都想趕她出府了,她還興風作浪,那個沒腦子的陸時還由著她攛掇,惹惱了爹,照樣沒有好日子過。娘,爹心裡記掛著您呢,只要您說句話,一切都能變好,您也不用住在這麼破的地方。京城的房子又大又氣派,還有丫鬟伺候,您可不能便宜了那個惡婦。」
饒是陸大娘氣得狠了也忍不住笑出來,無奈地搖頭:「瞧你穿的也太過單薄了些,吃過飯快回去穿上棉衣吧,剛生了孩子沒多久,可得好好養著,要是虧待了身子就不好了。」
喬娟見陸大娘鐵了心的不接話,心裡又急又恨,她恨所有人,眼看著到手的好日子就這麼沒了,讓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也不吃飯,站起身氣沖沖地離開了。
花月剛將蒸籠蓋上,轉眼見她氣急敗壞地出了門,撇撇嘴,走進屋裡說道:「這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