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突然覺得那個對舊主用了全部情意的人有些可憐,自己沒有舊主那般硬的心,太容易心軟,他在自己這裡一直碰壁已經夠窩火,要是知道舊主只是耍弄他……這筆帳最後還是要算到自己頭上來的,她有些緊張地抓著二妮的胳膊問:「這話還有誰知道?你沒同別人說吧?」
二妮不解地看她,搖搖頭:「沒有,咱們兩打小一塊長大,這麼好的關係,我幹嘛要和別人說這些難聽話?月兒,你也別怪我二妮說話不好聽,你以後可得改改脾氣了,在這麼胡鬧下去一定會吃虧的。」
花月頓時如霜打了茄子,垂頭喪氣地說:「如今改了又如何?橫豎陸良不死心,要是給他聽到這話,他那個兇惡脾氣指不定要拆了我才成,二妮,你說該怎麼辦?我真怕……」
二妮見她慌亂不已顯然是真的害怕了,拍打著她的脊背拉著她往回走,安撫道:「婚姻大事除了父母之命,還得你自己願意才成。陸良是個孝順的,陸大娘去年遭了大兒子鬧分家,身體不好,要是不成你就去找陸大娘,陸良不能不聽他孃的話罷。」
花月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從火架上的灼燙炙烤變成了在寒冬臘月時的刺骨寒風的摧殘,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辦才好,紛雜的思緒理不出個頭來,若是真被逼得不成,她也只好用二妮說的辦法了。
二妮要去買豆腐與花月相跟著說了會話,在巷子口與花月分開,花月神情恍惚的走進院子裡,蔡氏看見迎出來,拍打著她:「你這丫頭非不聽我的話,淋著了嗎?你沒回家去哪兒了?」
花月自然不敢說實話,只說自己去了附近人家躲雨,低著頭回了廚房,趁著還沒做飯將大件的衣裳放在灶頭烘著,等到了最冷得時候將屋裡的火給燒起來就更方便了。不一會兒端著空盆出來,她雙眼略略泛紅,有些緊張地問:「娘,我和劉洪濤的親事是不是就這麼定下來了?不能改了?」
蔡氏攢著眉頭反問:「咱們這邊給了答覆旁的都是照著規矩來,怎麼了?你反悔了?」
花月搖了搖頭,她只是太怕往後的日子不能過得安穩,她原先以為只要自己咬定自己不與陸良有瓜葛,久而久之陸良一定會放棄,可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她不是沒看到陸良臨走時亮得發亮的眼,那種勢在必得的壓迫感橫壓在她心頭讓她無法喘息。她看著娘殷切關懷的臉,這些話都到了喉頭又咽了下去,再等等,萬一有新轉機呢?
陸良回了家,頭髮未乾,衣服緊貼在身上瞧著甚是狼狽。陸大娘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淋了場雨可得意了?陸良,你也得問問人家姑娘願不願意和你好,你這樣地痞無賴似的纏著只會招人嫌。」
陸良身子僵了僵,聲音低啞:「娘,我顧不得許多了,我只知道要是我不這麼做,我會難受一輩子。只要將她娶進咱家的門,我肯定能把她的心給捂熱了。」說完他轉身進屋裡換了乾衣裳,將破了口的袖子用針線縫好,坐在炕沿盯著手上的帕子笑得一臉情意,這個傻丫頭,瞧著竟是比以前笨了,換做以前她一定不會上套,說不給就是不給,如今一句話就將想要的東西拿到手,若是成了親可得好好叮囑她不要輕信與人才成。
陸大娘嘆了口氣,轉身繼續忙手裡的活,這個孩子可不要鬧得他們娘倆在這村子裡待不下去才好,她琢磨著還是讓王媒婆幫著相看勤快能幹的好媳婦才是,定了親或許這心就能收一收了。花家的女兒她也知道,花家夫妻手裡的寶,平日裡可是嬌慣著,陸家不是能伺候得起的人家,她希望兒子能娶個賢惠勤勞的媳婦,能好好的稀罕兒子,即便她有一天走了也能安心。
花月終究不是個良配,她不會同意兒子的心思,除非他不打算要自己這個娘。陸良總說他不逼著花月,花月就會忘記他,現在這個做母親的也得逼著他放棄花月。
陸良挽高袖子露出那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