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科藥物服用過量會有一段自我意識的殘缺,意識殘缺期間的病人看似是清醒的,甚至能夠與之對話,但倘若事後問起來,他們對這段時間的記憶是空白的,白露也有這麼一段時間。 洗胃後她像是無事發生般淡然地坐在床榻上,收拾完洗胃工具的醫生護士暫行離開,待那扇門扉關上,屋內陷入詭譎的安寧,見她好似恢復了,西拾也沒有多做停留打算起身,就在他起身之際床榻上的人也起來了。 剛經歷過一場磨難的白露此刻面色蒼白如弱柳扶風,她生得清冷本就有種羸弱感,平日裡只要稍稍示弱就會引得他人垂憐,憑藉著她這張臉,陸京墨無數次甘拜下風,被她騙得團團轉也甘之如飴。 因為她這種柔弱感實在太動人心絃,無人能夠抵禦,就算是她身後握著利刃也無所謂。 “漂亮嗎?”她身姿綽約攜著風月踱步到他身前,似若無骨的素手緩緩抬起撫摸過他的臉旁,冰冷的指尖從下頜一路劃到他的喉結,兩人之間的距離全所未有的近,白露抬眸深情款款地對上他的眼眸,氣吐幽蘭,“愛我嗎?” 那時理智在他的腦中叫囂著要保持清醒,可偏偏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想去靠近她,離經叛道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心中肆意生長,西拾悄然做了個吞嚥動作,從喉嚨中冒出輕到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楚的‘嗯’。 “愛我的話,就和我一起死吧。”說完她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這是西拾第一次違背了自己曾經立下永不背叛的誓言,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專屬於陸京墨的女人,但仍舊無法遏制這種想到接吻的衝動,無論事後會發生什麼。 動情之際,脖頸處陡然刺痛,白露手中的利刃繞過他的脖頸狠狠地劃過了他頸間的肌膚,她的眼中仍舊平靜,血跡沾染在兩人的身上,‘色’字頭上的那把刀可真疼啊,西拾看著鮮血於頸間淙淙滲出卻毫不驚慌。 “好啊,我陪你一起死。”他笑著覆上了她的臉頰。 後續再醒來時一切都恢復如常,隨之陷入昏迷的白露以為那就是個夢,而陸京墨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西拾對此事守口如瓶至今。 陰差陽錯,直到現如今的意外白玄蟬才恍然大悟那晚不是噩夢,她刪減去了那夜她與西拾的離經叛道,將事情與他簡述出來。 “可是——”說完最後,白玄蟬又迷茫道,“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洗胃,我好像,沒有這段記憶。或許有,但是我想不起來,陸京墨,你知道這段時間的事情嗎?” 他當然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會說,陸京墨眼底晦澀,拍著她肩膀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速度太快白玄蟬連感覺都沒有,他面不改色地欺騙道:“不清楚,那段時間我在國外,要不是你今兒和我說,我都沒在意過西拾脖子上的疤。” 說不清楚那段時間她發生的事情是假的,但不知道西拾脖子上那道疤的來歷是真的,半真半假的謊言最不容易被拆穿,白玄蟬從他的臉上看不出遮掩,點點頭聽信了他的話,又道:“我想記起來那些事情。” “被遺忘的事情何必記起?”陸京墨低聲寬慰道,“不必多思。” “好,我聽你的。”白玄蟬依偎在他懷中喃喃,哭累的眼皮愈來愈沉重,緊繃著的神經鬆懈後疲倦感湧上心頭,她的腦袋一點一點向下滑落。 哭完就睡還真像個小孩子,不過她已經許久沒有進食了,陸京墨揉著她的腦袋把人喊醒,讓廚房快馬加鞭地送來份餐食,誘哄著給她餵了半碗粥之後才放心地把她塞進被窩裡,讓她安心睡覺。 人睡下後陸京墨悄然離開臥室,遠處另一扇臥室的門恰逢其時地從內開啟,打著哈欠的西拾從裡頭走出來,兩人相隔甚遠他倒也沒忘記打個招呼,陸京墨反手關緊了身後臥室的門扉往前走。 “老大。”走近了,西拾又向他打了個聲招呼。 然陸京墨沉默不語,目光灼灼盯著他脖子上那處隱藏在衣衫下的疤痕,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對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默默無聞的特助起過疑心,但是剛才從白玄蟬嘴裡得知了這麼一件事情。 倘若白玄蟬的話無遮無掩,那麼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