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孤島。站在這邊,久久矗立遙望。
小河裡的水清澈見底,他抬步便走在了水中,水打溼了他的鞋和衣角。直到他雙腳踏上了那片貧瘠的土地,他臉上的表情都是怔忪的。
邊關塞外。暮色四合,山巒疊嶂。
北夏的南面邊防守得很緊,但也避免不了螻蟻築穴。
一輛馬車緩緩駛進邊防大將的府邸。府裡華燈初上,將四周照得朦朦朧朧。紫紗掩面的女子得人攙扶,緩緩從馬車上下來,懷抱琵琶,步履生香一般款款進入到裡面去。
將軍正於堂中上座,矮地長桌上放著果盤和酒壺。常年在這邊塞之地,他習得一身軍痞之氣。
美麗的女子走進來,微微彎身一福禮,便在一旁落座。
將軍道:“南樞姑娘今日又要為本將軍彈什麼曲子?”
她低垂眼眸,眉梢彎彎含著笑意,看不盡的春情盎意,纖纖素手輕撩琵琶琴絃試音,柔柔道:“將軍且聽著便是。”
不一會兒,堂中響起了嫋嫋繞樑的悅耳琴音。
桌案上的香燃得正旺,堂中飄散著和她身上一般的香氣,讓人迷醉極了。她懷抱琵琶站起來,邊彈邊跳,紗衣撫過將軍的面頰,身段妖嬈簡直就像個勾魂的小妖精。
漸漸將軍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再清明,像野獸尋得了自己的獵物一般。他亦站起來,緩緩走到南樞的面前。南樞撩琴的手指微動,剛想有下一步動作,這將軍握了她的手,順手一帶帶進了自己懷裡,南樞眉頭微皺,反而笑得更加媚眼含春,琴聲驀地加快,鑿鑿切切。衣紗翻舞之際,另一手微動,將軍不知是警惕還是真忘我,又抓住了南樞的另一隻手腕,猛地帶著她柔軟的身子貼著自己,琵琶琴無手可抱,徑直落地,琴絃倏地斷裂。
“南樞姑娘好琴藝,但比起你的琴,本將軍更對你的人感興趣。”
說罷將軍雙手抱了她,穿堂入室,直接進入到內間的床上。
大堂裡的香是催情迷香,男人一旦中了迷香,就會放鬆警惕。但這位將軍是邊防最關鍵的大將軍,就算是中了迷香也同樣警惕。
南樞強顏歡笑,眉眼媚得簡直能滴出水來,主動坐起,依偎進將軍懷中。
將軍不再客氣。
南樞髮髻散亂,青絲鋪枕,將軍正興奮,南樞雙目一厲,倏地抬手抽出髮間尖長的髮簪,毫不留情地揚手往將軍的脖頸血脈噴張的地方刺去。
隨著血液噴灑出來,將軍只覺痛快極了。他伸長了脖子,臉色漲得通紅,血液飛快地流失,他的臉色又轉為蒼白,最終在南樞身上嚥了氣。
血灑得床上、地上到處都是。
這時內間的窗戶被人開啟,一身材高挑的人從窗跳了進來,五官硬朗深邃,英氣逼人,卻又帶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同時還有另一個人隨後翻了進來,身材結實與床上死掉的將軍相差無幾,只不過一直垂著頭不敢直視。
南樞推開身上的塊頭,從男子身邊走過,一言不發地走進內室,清洗自己的身體。
等她洗漱好了出來,重新穿上那裙衫,男子抬手理了理她的長髮,舉手投足間滿是愛憐,卻又無情,柔聲道:“南樞,你做得很好。殺了他,後面的那些都是烏合之眾,只需稍稍引誘一下便可就範。”
那個低著頭的男人快速地把將軍的屍體收好,搬了出去,房間也收拾得整整齊齊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男人坐在鏡子前,南樞從水中取出一樣薄如蟬翼的東西,往他臉上貼去,並輕輕按摩直至與臉完全融合。用毛巾擦乾男人臉上的水之後,鏡中照出來的模樣竟與死去的將軍別無二致。
葉修難得休沐,在家裡哪兒也沒去。葉宋和他一起坐在迴廊上,一句話不說,大眼瞪小眼。她發覺葉修總是若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