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之中,懸浮著一座恍若大嶽的宮城,最高處大殿之內,有五名道人圍座在那裡,每一人身上氣機都是雄大浩瀚,只此刻是俱都是神情緊肅,眉頭深皺。
眾人正中,擺有一面碩大晶鏡,隱隱可見有無數修道人與妖魔凶怪在那裡廝殺拼鬥,時不時還有大能敗亡之後的虛空玄洞化現出來,顯見戰局之慘烈。
有一人帶著沉重語氣言道:“那些兇妖侵略甚急,如今已有五位上真已敗亡了,鄧上真已是帶人上去支援了。”
又有人恨聲道:“此回妖魔大舉而來,分明就是要一鼓將我傾覺山覆滅。”
五人之中,正座上有一玉簪插髻,發須半白半黑,身著覆山呈日袍的老道人,看得出他是這裡地位最高之人,其雖然看去精神矍鑠,可眼底深處,卻透出一種深深疲憊,他緩緩言道:“派去求援的人可是回來了麼?”
一名英武道人微微躬身,語氣有些低落道:“回稟山主,都無迴音,想來是如以往一般,又無結果了。”
老道人微微一嘆,他抬頭看向上方,殿頂有一枚玉晶,正爍爍放光,不過看去只有米粒之大,他道:“祖師當年定下百萬年之期,如今算上一算,也是到了時限了,看來這裡已是守不住了多久了。”
彷彿配合其所言,這時正好有一顆墜落天星砸在殿宇之上,轟隆一聲,整個大殿晃動不已。
在座之人都是隨他往上望去,看見那物,目光都是複雜異常。
當年傾覺山祖師眼見布須天被妖魔佔據,有心將之討還回來,但是最後見到妖魔勢大,知道事不可為,於是捨身化禁,並又傳下這一塊“覺相玄晶”,消殺此輩氣念化身,並護得門人不受侵染。
百萬載以來,傾覺山眾修聯合一些同道,死死擋住妖魔出界之路,期間不知犧牲了多少弟子門人。
然而時至今日,卻終是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座上有人低聲言道:“沒有真陽大能出手,只靠我輩,終究事不可為。”
一名頭戴金冠的年輕道人憤然言道:“當年老祖接連拜訪了幾位同道,可僅有寥寥之人應和,現如今情勢不同,舉世崩亡就在眼前,可他們卻仍是置之不理,莫非真以為這把火燒不到他們身上麼?”
老道人看去一眼,道:“魯真人,慎言,上尊之事,又豈可妄議!我輩在此守禦,乃我自家之願,他人如何,本不在我思慮之內。”
他左側一名中年道人宏聲言道:“山主說得不錯,斬斷妖魔出外之途,乃我傾覺山之責,為守我人道不亡,便舉派上下盡歿於此又如何?”
就在眾人說話之間,一名弟子忽然疾步闖入殿來。
下首一名黑袍道人轉頭過來,不悅道:“何事慌張?”
那弟子激動不已,語無倫次道:“山主,諸位上真,亮了,那筌石亮了。”
“什麼?”
那黑袍老道不自覺站起,神情又驚又喜,道:“果真是筌石,你未曾看錯麼?”
那弟子連連點頭,道:“弟子反覆查驗了幾次,絕然不會看錯。”
座上那老道人似也驚訝不已,他一閉目,隨後頜首道:“不錯,那筌石確然亮了。”
黑袍道人顫聲言道:“這豈不是說,我人道之中,又多了一位元尊?”
在座幾人心中亦是不覺湧起一股振奮激動之情,同時又有些不敢相信。
老道人想了一想,道:“自布須天被侵佔後,周還元玉早是沒了,這位卻能成就,很可能當年那某位大德帶了出去的,難怪祖師有言,百萬載後或有轉機出現。”
這時東首上一名灰袍修士冷言道:“諸位莫高興太早,這一位若是知道此事,也未必肯助我等。”
眾人聞言,不覺心頭一沉。
可亦有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