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越姬暗中跟隨他到了北平,心中分明還存著一絲希望,不相信他會對自己這樣無情。外表冷漠的越姬其實是個很寬容熱情的人,她的堅強,早已超出我的想像。
漠北揚塵(8)
我問道:“那他可知道姐姐到了北平?”
越姬淡淡說道:“他還託人庇護於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在這裡?”
道衍心中其實還是掛念著越姬,只是唐蕙之死給他的打擊過於巨大,不願意再涉及情事。他所託照顧越姬之人,定是燕王無疑。
燕王得知了道衍本是異人高足,多次前往潭柘寺相訪,與道衍頗有交情,他去翡翠樓見越姬,多半是受道衍之託。越姬長居翡翠樓中,對外間之事並不太關心,她至今還不知道我和燕王的關係,而且我是初至北平,別人也根本不可能想到這一層去。我並非有意隱瞞,只是不想節外生枝。
從翡翠樓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著她和道衍的事情,快到平安巷的時候,有個人影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猛然抬頭,只見那人是個白髮白鬚的老者,我曾經在湖衣的明月山莊裡見過他。我對他笑了笑說:“袁先生你好。”袁珙拈鬚微笑道:“姑娘還記得老朽,姑娘的衣坊生意日漸興隆了。”
我突然想起來他曾經預測過我的過去未來之事,當時吞吞吐吐不肯說出,今天正好有機會問他一問。附近就有一座茶樓,我忙說:“我請先生喝杯茶,先生可能給我幾分薄面?”我和袁珙到了茶樓之內揀了雅座坐下,還沒開口,袁珙就說道:“姑娘請我來,一定是要問我那日未盡之言了?”我被他猜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先生神機妙算,我哪裡瞞得過您老人家。”袁珙的長髯隨風輕輕飄動,他說道:“老朽年近古稀,從來不說假話,當時不敢說只恐得罪晉王殿下。今日若是說出來,只恐姑娘不肯相信。”我搖頭道:“先生所言,我怎會不信?此事對我十分重要,請先生告訴我,我身旁是否有一人?他的神情面貌是否是晉王殿下的模樣?”袁珙說道:“神情面貌根本辨認不清,我只認識魂魄精神。姑娘身旁確有一人,但並非晉王殿下,而是燕王殿下。”
我實在是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袁珙接著說道:“姑娘與晉王殿下命中註定無緣,如今業已來到北平,就該知道老朽所言不虛。”我與晉王無緣,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他說我身旁不是顧翌凡而是燕王,實在讓我無法接受。難道是燕王事先囑咐過袁珙要他這麼告訴我的?我心思一轉,反問道:“先生之意是說我與燕王命中有緣了?”袁珙目光掃過我的臉,似乎已經洞徹我的疑惑,笑道:“老朽已經說過,只恐你不肯相信。緣分本是天定,你日後自然明白。”我不好反駁他,也不再問,袁珙微笑看著我,也並不作解釋。分別之時,我說道:“無論如何,還是多謝先生。”袁珙笑道:“謝就不必了,只要姑娘不覺得老朽是胡言亂語就好。”
袁珙是燕王的謀臣,他要想為了燕王騙我,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他說過寧肯不說都不會說假話,古代這些“通天眼”的人通常是不敢撒謊的,擔心會因此招致*,靈氣全失。他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他看到汽車裡的我身邊坐著的明明應該是顧翌凡才對,怎麼會是燕王?難道顧翌凡和燕王是同一個人?這個念頭閃現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他們的模樣並不相同,但是我曾經有幾次幾乎將燕王當成了顧翌凡。他第一次在明月山莊親吻我的時候,他溫柔低喚我“蕊蕊”
的時候,他強行得到我之後,我揮手打他的時候,我都有一絲恍惚的意念在腦海中閃過。但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樣子的顧翌凡。我的顧翌凡不會有登上皇位的野心,不會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擇手段殺人,更不會有那麼多的老婆和情人,甚至還會在將來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所有與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