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與東北人直爽豪邁的性格一樣,這兒的風雨也是利索乾脆。
突如其來的大雨把樹葉打得劈啪作響,砸在地上,甚至帶起了陣陣煙塵。鳥雀還巢、野獸歸穴,林子鬧了一陣後便只剩下了雨打風吹聲。
山路變得泥濘,原本能落腳的石頭也溼滑不堪。
“快走快走,可不敢再磨蹭了!”溫嵐招呼了一聲,回頭朝她們伸出手。
下山的路本就不好走,現在又下了雨,更是難上加難。
林念禾剛想去拉溫嵐的手,餘光便瞥到王淑梅的身影一矮,尖叫著摔進了泥土裡。
剛尋到地方躲雨的鳥雀呼啦啦飛起一片,抖落的羽毛裡盡是對王淑梅的怨念。
“把你笨的呦!”
溫嵐趕緊去扶王淑梅,林念禾也伸手幫忙。
“嘶……”
王淑梅的右腳剛碰到地面就又摔了回去,她蒼白著臉搖頭:“不行,我動不了,腳扭到了。”
雨水飛快打溼了他們的衣衫,王淑梅抹了把臉上的水,看著林念禾與溫嵐說:“你們先走吧,我在樹下躲一會兒,等……”
“別等了,先回山洞去。”林念禾被雨水打得睜不開眼,“雨太大了,現在下山太危險。”
她們可沒穿專業的戶外登山鞋,這種天氣下山,摔傷的機率有點兒大。
溫嵐瞧了眼下山的路,也點頭:“對,先回去,你自己在這兒肯定不行。”
她說罷便把揹簍摘下來塞到林念禾懷裡,彎腰拽過王淑梅的胳膊,把她背了起來。
林念禾幫忙託著王淑梅,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又回到了山洞。
一時間,林念禾竟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幸好沒走遠,要是撂在半路上,那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溫嵐抹去臉上的雨水,對林念禾說:“禾子你照顧她,我去弄點兒柴火來。”
“樹都溼了吧,能用?”林念禾叫住了她。
“趁著雨沒下太久,還是能找到點兒的。”
溫嵐話音沒落下,人已經衝進了雨簾。
王淑梅有些發傻,蒼白著臉看向林念禾:“小嵐自己出去,這,能行嗎?”
她疼得說話時都在倒吸涼氣。
“應該可以,我信她。”
林念禾收回視線,也不矯情著非要去找人,她把自己的揹簍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從“挎包裡”取出了一小瓶藥酒。
因為王喜喜的事兒,林念禾這幾天把許多藥都倒騰到了這個年代常見的玻璃瓶裡,或者用小紙包包上五六顆,取用的時候倒是不會引人懷疑。
“來,腳腕給我瞧瞧。”
林念禾拿著玻璃瓶去到王淑梅身前,又遞給她一塊手帕:“你先擦擦臉。”
王淑梅疼得厲害,臉都白了。
她沒喊疼,咬牙忍著,只是對林念禾說:“對不起,我連累你們了。”
“說什麼呢。”
林念禾隨口回了一句,撩開王淑梅的褲腿。
她的腳踝已經紅腫起來了,瞧著就疼。
林念禾咂了咂舌,難怪王淑梅根本走不了,這傷,怕是要養十天半個月的了。
她檢查了一下,見王淑梅的腳踝沒有脫臼,這才取過一旁的藥酒。
她邊搓著掌心邊說:“會有點兒疼,你忍著些,可別踹我。”
“我沒事,我忍得——啊!”
王淑梅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爭先恐後的湧出了冷汗,劇烈的疼痛讓她的牙齒都開始顫抖了。
林念禾就像沒聽到她的慘叫似的,垂著眼睛繼續給她揉藥酒。
溫嵐回來的時候,就瞧見王淑梅面色慘白的靠在牆上,活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