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事兒就吩咐,別這麼看我,我害怕!」
「有事就說,你瞅啥?」
林念禾清了清嗓子,說:「兩個事兒——第一,嵐姐你寫幾篇稿子,就寫大隊缺水的艱難生活,只帶一兩句公社不作為;第二,謝四你去拍攝,不用演,就拍鄉親們最真實的生活。」
溫嵐的活兒倒是很好理解,她想了一下便點頭:「行,我這就回去寫。」
謝宇飛卻有些疑惑:「只拍生活?那也沒有完整的故事情節啊。」
「不需要任何情節,」林念禾輕輕搖頭,「不是讓你拍電影,這些東西是要作證據的……你拍漫天黃沙,拍貧瘠的土地,拍乾枯的水井,拍每天半瓢水的日常……拍你看到的一切。」
謝宇飛點了下頭,繼續提出問題:「我沒帶攝影機。」
「你去西市電影製片廠借。」林念禾瞪他。
「我又不認識人,也沒有介紹信……」
「你爸是謝轍。」
「……」
說真的,謝宇飛雖然總叨叨著「家父謝轍」,但實際上,他沒幹過任何一件拉虎皮扯大旗的事兒。
當初幫王大民加緊搞定入伍手續是他仗著老爹的名聲乾的最大的事兒了。
所以麼,謝小爺有點兒慌,怕回家捱揍。
但見林念禾一副他現在不趕緊滾就把他一腳踹去西市的表情,謝四覺得……還是去借攝影機比較容易留條小命。
謝宇飛立即連滾帶爬地跑了,往包裡塞了兩件行李就去買火車票。
房間裡只剩下林念禾、王淑梅和老支書。
王淑梅沉默片刻,說:「我覺得還是差了點兒。」
「的確。」林念禾點頭,「少一個決定性的制勝點。」
輿論也好、紀錄片也罷,這些都是輔助工具,並不足以扭轉乾坤。
林念禾與王淑梅對視著,沉默著,都在想己方能打出什麼牌。
老支書望著她們倆,終於忍不住,輕聲問:「那個,你們到底想幹啥?」
林念禾回過神來,看向老支書微笑著說:「第一,要給鄉親們打機井;第二,要把為害一方的傢伙送去他該去的地方。」
老支書活到這把年紀,還有什麼事是看不懂的?
他皺著眉頭,看著林念禾輕輕搖頭。
「我懂你們幾個娃想幫咱,但是劉力浦……他在這兒十多年了,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老支書嘆了口氣。
他並不看好這件事。
眼前幾個小娃背景的確很大,但問題是,他們的父輩再厲害,也不可能跑到這兒來辦一個公社的領導吧?
那不是用大炮打蚊子麼?
如果只靠他們幾個……誰會給他們這個面子?
林念禾還沒來得及回答,房門被輕敲兩下後推開,蘇昀承和一個肩扛兩槓一星的青年走了進來。
看清來人,林念禾的眼睛倏地亮了。
她的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