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春風在清冷的月光下飛揚飄灑。
彩紙筒爆裂發出的聲音打斷了鼾聲。
“什麼動靜兒?誰家放炮仗?”
隱約有說話聲傳出。
林念禾趕緊把廢紙筒收回空間,又把那塊四方紅布蓋在頭上,便一動不動地站在梯子上,藉著紅布上提前扎出來的小洞關注外邊的動靜。
“這是什麼聲兒?誰在哭?這麼瘮人呢?”
“不對,好像還有人說話……”
西屋的壯漢最先出來,罵罵咧咧地嘀咕著什麼。
他原本是想叫那個哭的女人閉嘴,結果出門後一抬頭,他就看見了院子裡紛紛揚揚的紅紙花,和一閃一閃的紅燈籠。
燈火閃爍間,牆頭有一道陰氣森森的身影若隱若現,夜風吹起蓋頭一角,露出了慘白的下巴和血紅的唇。
“我操!”
壯漢嗷的一嗓子向後倒退,顫巍巍地絆在門檻上,摔了個屁股蹲。
他驚恐地望著牆頭的詭異紅光,身下暈開一片溼痕。
“怎麼了?怎麼了?”
東屋也有人出來了,是酷愛撒潑的王大娘和她的兒子兒媳。
一瞧見滿地的紅紙片和壯漢驚恐的臉,王大娘瞬間意識到什麼,拼了命地拽她兒子:“別出去、別出去!快回來!”
她把兒子拽回去,嘭地一聲就關嚴了房門,把兒媳婦關在了外邊。
兒媳婦還沒反應過來,回身想問問是怎麼回事,結果扭頭正好看到了牆頭的紅影。
“啊——啊啊——”
淒厲的叫聲劃破黑夜,比音響裡的音樂和嗚咽還嚇人。
“牆、牆上有有有……”
“救命!救我!啊啊啊你別來找我啊!”
院裡特別熱鬧,壯漢和女人爭著搶著飆高音,那個半男不女的出來一瞧,看到牆頭的壯觀景象後直接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牆外,林念禾在女人喊出聲的剎那便把燈籠和音響全收進空間,跳下梯子後把它也收好,一邊脫身上的紅衣服一邊把地上的壓痕蹭掉,然後飛快騎著腳踏車溜走。
衚衕裡的其他院子已經有亮燈的了,林念禾怕與別人撞上,沒敢直接走,而是拐進了來時看好的小角落。
那裡有一處柴房,正巧可以擋住一人一車,不特意走進來看的話完全發現不了這裡藏著人。
漫漫長夜,正是吃瓜的好時候。
有街坊探出頭來想看熱鬧,但聽說是那幾家潑皮戶鬧出來的動靜,立即都收回了頭去,還把院門緊緊鎖上,生怕沾上了就甩不掉。
林念禾離得遠,聽得見喧鬧卻聽不清字音。
她也不急,靠坐在腳踏車旁,等外邊徹底沒了動靜,衚衕裡其他人家都再次睡下,這才騎上腳踏車離開小角落,回學校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琢磨:
“這個促進鄰里和諧友好的小遊戲真不錯……今天是中式恐怖風,要不明天來個小幽靈?就是不知道外國鬼能不能有預想效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