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少年。
宋以明收招站定,第一時間回身看去,就看見原本坐在馬車邊上的喬橋跳了下來,揚著大大的笑容朝他跑過來。
宋以明立刻轉了劍鋒,收劍入鞘,展臂將撲過來的人接進懷裡,順勢舉起來轉了將圈。
喬橋笑得眉眼彎彎,臉紅撲撲的,高興大叫道:“宋以明,你好厲害呀,你已經快要恢復啦!”
宋以明聞言唇角彎起來,說:“嗯,喬喬也很厲害。”
“我當然厲害。”喬橋被誇得開心了,尾巴高高翹起來:“那你說說我哪裡厲害。”
宋以明沒把喬橋放下來,抱在懷裡往回走,小心翼翼,如同抱著自己獨一無二的珍寶。
他很上道地把喬橋誇了一遍,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連喬橋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叫他閉嘴。
宋以明聽話地閉上嘴,兩隻手悄悄地把懷裡的喬橋抱得更緊了些。
“只要有喬喬在,無論遭遇什麼,宋以明都不怕。”
宋以明把怕被上天聽見的話,悄悄地在心裡說。
風雪散了, 天氣漸漸回暖,馬車載著兩人繼續往南邊出發,走得卻比之前更慢了。
喬橋見宋以明傷愈, 便不再心急趕路, 有心思看一看沿途的風景, 踩一踩沿途道旁未化的雪了, 宋以明便砍了竹子做了一張弓,帶著喬橋四處獵野味。
野雞、野兔子,還有不知道誰家放的鴿子,都被宋以明捉來燉了湯……幾天下來,喬橋的臉色都被養得紅潤了。
喬橋還學會了拉弓, 親手挖出了幾根冬筍, 每日玩得樂不思蜀。
宋以明身體好後,不再需要臥床養病, 駕車的任務便也被宋以明搶了過去。
冰雪消融的天氣裡, 白日雖有太陽照拂著,可仍然是冷的, 宋以明找附近的農戶又買了一床厚被褥放在馬車裡,自己披上一頂長帷帽,坐在外面拉著韁繩, 喬橋卻不願意待在馬車裡,非要鑽出來,挨在宋以明旁邊瞧風景。
宋以明便把喬橋拉過來環到胸前, 攏在自己的長帷帽裡,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裹著。
風刀子似的在耳畔刮, 喬橋卻絲毫不受影響,小臉凍得冰冰涼還興奮得不得了, 不知疲倦地跟宋以明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要講。
宋以明說他像只小鳥,把喬橋的腦袋往懷裡按。
喬橋覺得宋以明是在嫌他吵鬧,氣得在宋以明懷裡鑽來鑽去,故意跟他唱反調,宋以明卻只是笑,騰出一隻手來,小心地把喬橋摟著,像是護著自己長在胸腔外的那顆心臟。
到了夜裡,車架的木頭上都結了霜,馬車裡也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了,寒風嗚嗚呼嘯,涼意透過木頭間的細縫爭先恐後地往裡鑽,冰冷刺骨。
宋以明便將體內功法運轉起來,烘得整個被褥裡都暖暖的,喬橋睡得迷糊了,整個身子都往熱源處貼,無意識地蹭他。
窗外未化的雪光映著窗欞,懷裡人肌膚勝雪,漂亮得恍若神仙。
明明是最血氣方剛的年紀,滿懷的柔軟溫熱,心上人只著一件薄薄的褻衣,近乎與他肌膚相貼,宋以明心中卻生不出半分琦思。
宋以明眼睛微闔,看著懷裡的人,一邊守夜,一邊輕撫喬橋的髮梢,胸中思緒百轉千回。
皚如天上雪,皎若人間月,這樣金尊玉貴的人,當得起天底下最好的一切,理應住在最寬敞奢華的宮殿裡,睡著最柔軟的床鋪,錦衣玉食,無憂無慮。
而不是在這裡風餐露宿,連睡覺都要委屈地蜷著腿。
宋以明無意識地握緊了拳,眸中暗潮湧動,體內真氣愈加快速地運轉了起來。
一覺睡醒過來,馬車加快了速度,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趕到了原本預計第二日才能到達的懷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