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琢磨著,不一天功夫就到了松江府境內。還好這段路走得平順順,沒遇到什麼危險。
郭文鶯記得以前曾經在哪本書中看到過,松江府,明直隸南京。嘉靖二十一年析華亭、上海二縣地,置青浦縣,領縣三,國朝因之隸江南布政使司。
境東西一百六十里,南北一百五十二里,東至大海一百里、海無際;西至蘇州府長洲縣界六十里,到吳江縣一百二十里,南至金山衛七十二里,到海無際北至蘇州府崑山縣吳松江北岸八十里、到崑山縣一百三十里;東南到青村千戶所,一百十里;西南到嘉興府一百二十里;東北到蘇州府嘉定縣一百三十里;西北到蘇州府一百八十里,自府治至京師三千八百二十里,至南京八百里。
不過這是明史中所記載的,真的松江府她並沒有到過,但約莫也沒什麼太大區別吧。
他們從南城門進了城,郭文鶯的意思先去松江府,她辦她的公事,讓封敬亭自己立馬回京都去。
他出來時日不短了,若被人發現皇上不在京裡,怕又要再起亂子的。
封敬亭聽她的話卻甚是不悅,道:“你就這麼巴不得爺離開嗎?”
看他眼神,郭文鶯就知道他小心眼又犯了,虛虛一笑,“這哪兒能啊,我稀罕爺還稀罕爺不過來呢,爺跟了我幾日,文鶯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她這說的倒也不是哄人的話,畢竟封敬亭對她照顧周到,這一路上若沒他保護著,她早就死在臨城縣了。
封敬亭也知道他出來時日不短了,再不回京備不住出什麼事,便也不再跟她推來脫去,只道:“你在松江府要萬事小心,等辦完這件差事就回京去吧。還有這一路之上咱們十分不太平,你便是要回福州也要格外注意,至於是誰下的手,朕也會叫人去查就是。”
郭文鶯都點頭應了,不免又被他囑咐了兩句,兩人才分離了。
郭文鶯想讓路唯新把皇上送回京去,封敬亭說什麼也不同意,相比較自己,他更擔心郭文鶯的危險,這丫頭做事雖沉穩,可那身手實在不怎麼樣,若沒有高手在旁邊護衛,他是真不放心的。
最後商量來去,只叫了些護衛護送皇上回京,其餘的以路唯新為首的則留在松江聽候郭文鶯調遣。
送走皇上後,郭文鶯才帶著路唯新進了城。她不想那麼早就去松江府去見那些地方官員,也沒急著讓人送信,只帶著路唯新、雲墨、紅香幾個在街上閒來走走。那些隨扈的護衛則留在城外安營紮寨去了。
路唯新帶來的雖然不過千數人,但各地方也是有規定的,沒有朝廷旨意或者兵部出的調令之類的,軍隊是不能隨意進出城池的。這些人是他臨時調來的,沒有手令之類,卻也不好隨意行動。不過好在郭文鶯是閩浙總督,又是欽差大臣,有她在前面擋著,絕不會出什麼亂子就是了。
只是目前她的身份沒有透露出去,這些兵丁還不便隨意調動才是真的。
他們七八個人也沒做馬車,只信步遊街似地慢悠悠走著。
長街上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間或夾雜著一兩聲馬嘶長鳴。街道兩旁店肆林立,陽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景色增添了幾分古意。
“賣火龍棗卷兒,糖面座兒,白糖大發糕哇!”
“涼茶哩個真好喝,青絲玫瑰白糖擱得多,快來哩個買來嗨呀。桂花味的哎!”
小販的叫賣聲清清楚楚地衝入耳膜,讓人恍惚間,總有一種不是在做夢的感覺。從急速危險的山野密林,乍然回到這熱鬧的街市,還真讓人有點不適應。
紅香雖是年紀不小,卻還有幾分少女的純真,買了兩塊白糖糕,一塊給了郭文鶯,一塊自己吃。還是熱乎乎的白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