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小三嘴皮子利索,吧嗒吧嗒一通說,說他是帶著媳婦和小姨子走親戚來的,家裡住不遠,過不下去了,才來城裡投奔三叔。他雖不是荊州人,卻在荊州做過幾年守軍,學了一口的荊州音。當年荊州城破時,他正是西城門的守兵,被人一箭射進發髻,一時驚嚇暈了過去,僥倖留了條命。
他對荊州極為熟悉,又會說荊州話,那瓦剌守軍便也不疑。只指著馬車調笑道:“叫兩個小娘子出來,咱們得好好搜一搜。”
郭文鶯和路唯新跳下馬車,剛一下車就被幾個瓦剌人死死盯住,美人到哪裡都扎眼,尤其是比一般女人漂亮的多的。
這會兒郭文鶯開始後悔聽信皮小三的話,說什麼女人更安全,那也要分什麼女人,早知道她剛才就抓把灰塗臉上了。瞧著這幫瓦剌兵看她的眼神,噁心的跟吃了只蒼蠅似得。
這些瓦剌兵中有的會說漢語,有的不會,他們嘰裡呱啦的雖不知說什麼,但意思多半齷齪之極。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等事到臨頭,還是有些難忍,尤其是一個守兵的手摸索著幾乎抓到她的胸上……
這若是被抓上,裡面的兩饅頭立馬露餡了。她慌忙躲開,那守軍大怒,撕扯著把她推到城牆邊上。
路唯新一見,頓時暴怒,捏緊拳頭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忽聽後面一陣馬蹄聲,卻是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車身寬敞,深紫色的絲絨門簾,鑲著鏤空的窗子,車前還掛著兩隻白玉雕成的鈴鐺,一走起來,叮叮噹噹,聲音清脆悅耳。
馬車停下來,車中之人掀起車簾,望一眼郭文鶯,不由怔住。
郭文鶯也怔住了,那人居然是方雲棠,他一個糧商,到荊州來做什麼?
方雲棠只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手心攤開亮出一個非金非銀的東西,瞧著像是令牌之類。
他對那守軍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也不知說了什麼,那守軍忽然肅然起敬,不僅放他過去,還把郭文鶯三個也放進去了。
郭文鶯心裡一陣疑惑,緊跟著他的馬車走了一段路,見四下沒人,才湊到車窗底下。
車窗推開,露出方雲棠一張略顯嚴肅的臉,“這地方危險,不管你們是來幹什麼,趁早趕緊離開。”
郭文鶯還想問幾句,問他為什麼來荊州,為什麼會說瓦剌話,還沒等開口,車窗忽的一關,馬車已經走了,顯然是不願與她多說。
她心裡有些惱意,他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驚豔,這會子又擺出這麼個臉子做什麼?
有了剛才的教訓,郭文鶯和路唯新都識趣的在地上抓了把灰土塗在臉上,然後又順手掏出饅頭狠狠咬了一口。摸著平胸還好,若讓人摸個饅頭,就只能哼哼了。
四個饅頭三個人分食,吃完了便開始幹活了。三人分成兩組,分別前往城隍廟,暗號他們都知道,誰先到了便先取了佈防圖在約定地方等。
郭文鶯身手不好,便與皮小三分在了一組。
三人各道了一聲,“小心。”隨後分散開來。
皮小三在荊州幾年,對這裡的路熟的像自己家一樣,帶著她七扭八拐的穿街過巷,幾次險險躲過瓦剌巡街的兵丁。
此時天色已晚,街上守衛比白天更嚴,若是被兵丁碰上,不管是誰立時抓起來。郭文鶯有些擔心路唯新,這小子路不熟,可別出了什麼事?
她雖然後悔不該和他分開,不過這也是做暗探的規矩,凡事留一手,以完成任務為首要,他們三個人分成兩撥,萬一有一方出事,另一方也能完成任務,好過被人一鍋端。
半個時辰後,他們便快到了目的地,轉過街口便是城隍廟了,兩人正要過去,忽然前面一陣嘈雜,隱隱聽到一個人的喊聲,“放開,放開我。”
那聲音一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