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手持著勺正喝粥呢,一抬眼瞧見是她,嘴角揚了揚,“你來了。”
郭文鶯輕“嗯”了一聲,低聲問:“皇上可用完膳了嗎?”
她這純粹是沒話找話,封敬亭正吃飯呢,當然不可能用完膳了?
不過她能來看他,封敬亭已經很高興了,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你可用膳了?一起坐下用一點吧。”
郭文鶯搖搖頭,“我不用了,皇上還是早點將養好身體。”
封敬亭挑眉,“怎麼?你終於肯關心朕了?”
郭文鶯忽然嘆口氣,“皇上真不該離開京都的。”
封敬亭笑了,雖是已年過三旬,他笑起來依然很好看,這一笑,那略顯蒼白的臉上也禁不住染上一抹紅暈。
“朕不是因為擔心你?你離開京都,這千里迢迢的到雲南來,身邊只帶了張明長一個,朕實在不放心。”
他能做到這樣也算不易了,郭文鶯心中便是有怨氣也消了大半,何況她自己做的也不對,在京城科考案上攪了個天翻地覆,又私自來到雲南假扮欽差,這罪名說起來也絕不小的。也不知會不會突然惱怒之下,再跟她算這筆賬?
她道:“軍中還有很多事,皇上先好好休養吧,過幾日再送皇上回京去。”
封敬亭哼一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朕走了嗎?朕好歹是一國之君,雲南有什麼事也是朕說了算。”
郭文鶯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封敬亭冷聲道:“你算哪門子的將?朕可有下旨封你做欽差嗎?你這是假傳聖旨罷了,再者說,朕還在這兒呢,難道你做了什麼,還要上摺子往京裡送嗎?”
郭文鶯知道他是動了氣,她本也沒別的意思,只是目前這裡形勢複雜,皇上身體不適,也不想讓他太過操心的,不過顯然他有些誤會了。
既然他不願安安穩穩的養傷,那索性就給他找些事做又何妨,那個段偉晨總要有人應付的,還省得她出手了。
想到這兒,忙笑道:“皇上不用生氣,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體恤皇上身體,雲南之事確實煩雜,明早我就叫路唯新把一應事務給皇上交代清楚,皇上這會兒先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她一口一個“我”,也不像宮中似得口稱“臣妾”,封敬亭皺皺眉,這丫頭是不打算再回宮了嗎?
郭文鶯轉身要走,封敬亭想從後面拉住她,但身體太虛,伸了伸手,竟連她衣襟都沒抓到。他心中不由一嘆,曾幾何時,他和她的關係變得這麼陌生了?
想想兩人只不過數月沒見,彼此間卻好像生分了許多。
他想開口,不過最終也沒說話,就算叫回來又怎樣?心不在他身上了,難道還能回得來嗎?
當日陪她出京的是張明長,難道過了這些時日,她竟看上了張明長嗎?說起來那個張大人是狀元郎出身,長得又眉目清秀的,跟個小白臉似得,真沒準郭文鶯會看上他的。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喝著粥都能喝出一股酸味兒,真是連牙都快倒了。
他一拍桌子,“來人啊”
徐茂慌忙從外面跑進來,跑的太急,腿又軟,連摔了幾跤才摔進來了。他剛才見郭文鶯出去,臉色似乎並不怎麼好,就知道皇上肯定動了怒,此刻進來,忙道:“萬歲爺,您消消氣,消消氣,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封敬亭哼一聲,“把張明長抓起來,給朕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徐茂從地上爬起來,只覺膝蓋疼得厲害,做奴才的就是麻煩,這一跤摔下去,真是把這把老骨頭都要摔斷了。
只是大卸八塊?這也未免太狠些了吧?
他嘻嘻一笑,“皇上,到底是大卸八塊,還是五馬分屍啊?”
封敬亭冷笑,“先五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