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我問她:“最近過得還好嗎?”
她點點頭,不說話。
口罩後面的臉此時仍舊沒有任何表情,以前我也試圖讓她從這份自卑中逃脫出來跟她說各種各樣的笑話,甚至有一次還用黃段子來逗她——但這些都以失敗告終,她仍舊活在那份自卑之中。
又走了一段路,我又問她:“累了吧?”
她搖頭:“不累。”
聲音隔著口罩給人很沉悶的感覺。也許,她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隱藏在了口罩後面,她讓自己冷漠,無非是害怕自己擁有,因為她認為,別人一定會覺得她很醜。
沒有女人願意被人說醜的,特別是一個能幹好強的女人。
也不知是何種情緒,兩人走著走著我牽起了她的手。
動作是那樣自然,又是那樣隨意。
她的手好涼但仍有汗水。
她也沒有掙脫,而是看著眼前紅色的塑膠跑道。
很快,我們的手就分開了,那麼自然那麼平靜,就好像兩個受傷的人彼此之間分享各自的痛苦,但我們不需要語言,只將冰涼的手一牽,就好像已明白了那些悲傷。
“我填志願的時候填錯了個字,所以……”
“這半年來你都在哪呀,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她不說話,搖著頭像只受傷的兔子。
我嘆了口氣:“本來我應該安慰安慰你的,但是我也有很煩的事情,對不起了。”她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對不起,別人的憂傷於我又有何干系?我為什麼會說對不起?但不管怎麼說“能在這裡遇到曾經的同學,好像心情也沒那麼糟糕了”我笑了起來,指著身後的:“校運會的時候你有到這裡觀看嗎?”
她點了點頭,有些緊張地說:“我還替你加了油。”說著頭低得更低了,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我和飛機對陣韋夢雅與夏可樂時曾有一個聲音在我們身後為我們加油,當時由於球打得激烈,沒時間去注意這句話是誰喊的,想不到竟然會是杜茗。
“那你怎麼從不來找我?”
她不說話了,看了看手錶說:“我要回去寫題了,你也回教室吧。”
我舉言又止,只好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再走走。”
她轉身就走了,但很快又回過身來:“你沒事吧?”口罩上面的那雙眼睛有幾分擔憂又有幾分麻木,我搖著頭,勉強掛著一個微笑:“你還不知道我?天生的樂觀派,沒事的。”她看我的樣子,最後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我苦笑一聲:“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呢,當秘密忽然被人發現,也許會很慌張吧?”
杜茗的身影消失在了操場的拐角,我又變成了一個人,又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誰知走了沒幾步,我竟來到當初和韋夢雅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那個角落,這裡依舊黑暗,不論白天黑夜休想有光亮照進去,因此這裡也成為了很多情侶必來的地方,我想起了第一次吻她時的樣子,她閉著眼睛嘴巴抿得很誇張,雖然很黑,但嘴對嘴時我就笑了出來:“你抿得那麼緊,我怎麼親啊?”她稍微放鬆了些,但還是讓我無法成功,於是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一邊手去摸她的胸部,黑暗中猝不及防,她叫了一聲,我的嘴馬上對了上去,誰知竟親到了她的鼻子。
“你幹嘛親我的鼻子!”“還有你的手,怎麼那麼不老實!”
雖然她看不見我滿臉的無辜,但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我看書上都說要先從手開始親然後才到嘴巴的……”於是那晚我只親了她的手,甚至因為太黑,親到了手臂上。
今天這裡很安靜,裡面沒有人吧?我屏住呼吸慢慢走了進去,希望這裡沒人,可走了幾步就聽到有人在說話,雖然說話的聲音很急促聽得出是在做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