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郡會樂陽縣大牢。
幾個獄卒喝著老酒,在桌上推牌九。
“狗~孃的,又輸了!”一個獄卒往腰上一扯,把錢袋狠狠擲到桌上,仰頭連連喝了幾口老酒。
其他幾人分著銀子,哈哈大笑,一人道:“老王頭,你這月的俸銀都孝敬給兄弟們了,今晚值完夜你回家抱你婆娘,咱哥兒幾個可是要到那怡湘閣睡姑娘去嘍。”
那輸了錢的獄卒冷哼,啐了一口,坐到一旁抽菸杆兒。
牢房很靜,雖說囚著不少人,但更深夜黑,日間折鬧得極為兇的囚犯這時也全然安靜了下來。
突然,一道聲音從距幾人極近的牢房裡幽幽響起,“這煙,我也想嚐嚐。”
幾個獄卒互望一眼,往那牢房看去,只見一名妙齡女子倚坐在石~床上,媚眼如絲地望了過來。她容顏豔麗,紅唇微蠕,這一顧盼間,眾人只覺得心裡俱是一酥。
這女人是匪賊,是名重囚。說來她也極大膽,好劫不劫,偏要去動那樂陽縣縣令的母親,老人家省親回府,路過密林被盯梢上。
本來藩王、縣令早與各個山林的盜匪協好,只要盜匪每月繳納相當的金銀,便不多加干涉,而這匪盜搶劫來往商旅,卻不會動這官家眷屬。那女匪不知是初來乍到還是怎麼著,竟然單槍匹馬去劫老太太。
老太太身邊有人,乃是縣令派在身邊保護老母親的好手。女匪不敵,最終被擒。若非朝廷有大人過來,藩王讓縣令去相陪,縣令今晚必定就處置了這女匪。
正文 373 怦然心動
不行,我這人有恩必報。”女人緊盯著青衫男子。
一聲輕笑,男子從燈火的陰影裡慢慢走了出來,女人微微怔住——這個男人真好看。
眉宇疏朗,眸似星漆,唇紅齒白宛然是一名清俊雅逸的少年郎,然臉似刀刻稜角分明,一身青衣如松,給人一種極沉著穩健的感覺。
他眸含笑意,“姑娘,你連自己也保不住,如何報恩?”
臼女人名冷珊,生性高傲,一聽他這話不禁微微來氣,她知他武功極高,自己甚至還看不清他用的是什麼兵刃或暗器把地上的男子制服,又在轉目間把門口數名獄卒無聲無息放倒,但實際上,她並不用他救,因為她家中與藩王也是相識的,她父兄是這樂陽郡中名頭最響的匪盜之一,佔山而處,手下強手極多。
她與父兄慪氣,憤而離家,後卻在林間遇上縣令母親,她心中正氣悶,便動手去劫那老太太,焉知她身邊藏有好手,自己反倒失手被擒。
若她說出父兄名字,那縣令也不敢動她,只是她還與父兄撤氣,才惹來一身牢獄。
咎此時聽男子一說,激起心中火氣,正要反唇而譏,卻見男人眉目如畫,眸含淡笑,越發俊逸如雲風,心裡竟是莫名喜歡,到口的話便成了“敢問公子姓名”。
“夏桑。”
男子淡聲道來。
“夏桑。”冷珊放在嘴裡一嚼,目光如灼盯著夏桑,又舊話重提道:“你為何要救我?”
“我歡喜便救了。”夏桑唇角一展,突然又微微擰了眉,“有人來了。”
男人輕淡一句話,眼角眉梢卻風華別具,冷珊心中一蕩,怔怔盯著他看,冷不防他一握她手腕,“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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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閣樓屋簷似閃,冷珊這才知道這男子不但武功高明,這輕功也極高,
背後追兵眾多,火炬明亮。嚴厲的吆喝聲音緊壓在背後,她心裡焦急,以為必定被追上,哪知他抱著她在夜色中輕躍如飛,頃刻間已擺脫追兵,隱入山林。
“夏公子,你似乎對縣衙情況極熟,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