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內臟的不吃、露出內臟卻又不是什麼好部位的也不吃!它們就像一群披著燕尾服的紳士,三三兩兩地聚在堆滿屍肉的餐桌旁。在用餐間歇還“嘎嘎嘎”地議論不停,就像是在討論今天的餐點是否和昨天一樣豐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經歷一夜苦戰,德意斯王國軍像歷次一樣留下了數以千計的屍體。而布倫要塞裡的北方戰士也付出了無數鮮血和只有在戰後才能知曉的損失。
教歷802年4月20日,布倫要塞又遇到曙光和晨曦交纏在一起之後才會出現的奇美景緻:
在德意斯王國軍的人潮陸續退入谷地盡頭的時候,陽光由天空中的雲團縫隙降下數道炮口一般粗大的光柱,天宇在整個清晨都是暗淡的。
只有這數道光柱湧動著豪情,那些不斷在柱體上流轉的光影就像是在穹蒼這塊巨大的畫布上勾勒出連續不斷的戰鬥圖景。
小心地避開和戰友的屍體睡在一起的近衛軍士兵、尷尬地穿過聚在城頭視察戰況的高階軍官集體、再大膽地越過德意斯人制造的幾處城牆缺口,留著一頭淺金色捲髮的維恩克利夫蘭候爵……哦不!是維恩克利夫蘭上尉!
維恩克利夫蘭上尉好不容易趕到城牆東北角上的十二號炮位,他眨了眨漂亮的藍眼睛,又在光著上身的炮兵戰士注視下神情靦腆地整了整身上的軍衣。
“塔·馮·蘇霍伊將軍!炮兵中將塔·馮·蘇霍伊……”
“我說過多少次啦!叫我塔裡……”
年輕的漂亮小夥子四下看了看,雖然他已聽到聲音,可他還是沒有找到自己一見就煩的炮兵將軍。
“我在這兒……”泰坦近衛軍第一炮兵師師長從炮基底下鑽了出來,他面孔灰黑,身上的將帥服染著大片油印。
“炮栓得拆下來換新的!炮基有點兒鬆脫,但總的來說問題不大!”塔裡朝身旁的幾位技師揮手示意。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油汗,然後才轉向一直看他不怎麼順眼的上尉通訊官。
“又是什麼事?”
維恩克利夫蘭無奈地朝炮兵將軍立正敬禮,他討厭這個老把自己當女人看的兵痞、他討厭對方的輕佻、他討厭對方在對待戰事時的漫不經心、他討厭對方的生活作風、討厭對方凡事都可以拿來開玩笑的流氓習氣。
“軍群總參謀長請您出席緊急軍議!”嘴上這麼說,克利夫蘭上尉卻在心裡反覆琢磨:這個小流氓怎麼會從妻女山戰場活著走下來?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怎麼會是世界歷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出色的一位炮兵指揮官?
“為什麼?克拉蘇斯只要下命令就行了呀?我又不喜歡開會!”塔裡自顧自地檢視著要塞炮,一點也沒有動地方的打算。
“這正是軍群總參謀長的命令!您得對大泰坦尼亞第一擲彈兵師的第一次出擊提供可行性報告!”維恩的漂亮面孔已經漲紅了,他在說話的時候帶著怨恨的口氣。
“哦?”塔裡偏頭想了想,他很快就用招牌式的流氓嘴臉不屑地笑了起來:“那就請你回去告訴你的軍情總參謀長,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攝政王殿下給我的命令是協助北方集團軍群防禦布倫要塞,我計程車兵和我的火炮都在城牆上,其他的事我根本不必理會!”
“你……”維恩克利夫蘭突然用尖細的嗓音叫喚起來,但他立刻閉上嘴。“那就這樣吧!我已經把命令傳達到了,執行與否確實是您自己的事!可我得提醒你,像你這樣的人若是在往前走一步就是近衛軍的敗類!”
望著專職炮兵通訊官瘦削的背影,塔裡不禁搖了搖頭,若不是他的妻子殘忍地背叛了他,他也不會對一個五官清秀長相甜美的小男孩兒感興趣……
“敵襲……”
塔裡朝觀察哨望了過去!經過最近一段時間,他對德意斯人的瘋狂又有了新的瞭解!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