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就把咱們全都送進地獄。”卡米爾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朝著前面的俘虜隊伍啐了一口。
“我記得教歷前曾有一位學者說過這樣一句話,‘只有死者才能見證戰爭的終結’。”親王踢了踢馬,他撇開聖騎士奔到前面去了,聖騎士隱約聽到親王最後的一句話,“戰爭中的生者永遠都無法得到解脫!”
水仙騎士互相傳遞著眼色,他們就要到目的地了。騎士們將護衛陣型不斷的縮小,他們將五十名俘虜壓縮在一起。這些傭兵並沒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他們像鵪鶉一樣蹣跚的趕路,對騎士們的舉動裝作視而不見,他們想要快點擺脫這些催命鬼一樣的傢伙。
走在最前面的俘虜終於發現前面的山路似乎出了點問題,其實在不久之前他們就已經脫離山路了,此時他們是在茂密的山林中行走,而前面那處高坡顯然是人為築造的。
泥土堆砌的高地被雨水沖刷出幾條淺淺的溝壑,深褐色的土壤顯示這塊新鮮的泥坡來自地底。俘虜們艱難的爬上了泥地,雨水讓他們腳下打滑,騎士的馬刺讓他們不寒而慄,而最令他們恐懼的是,那個高坡後面似乎存在著某種能夠吞噬生命的東西。
前面傳出的驚呼和慘叫聲讓後隊的俘虜警覺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儘管每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但回答他們的是騎士的盾牌和尖銳的馬刺輪。
第一排俘虜一個不差的落進了陷坑,當他們跌跌撞撞的從陷坑中站起來時,他們終於發現自己面臨的處境是多麼嚴峻了!
大坑近四米深,看形狀似乎是個長約七、八米的正方形,泥水讓陷入大坑的俘虜們寸步難行,出於恐懼,他們絕望的哀號著。“活埋”!這不是一個新鮮詞,但沒有人願意親身去體會詞中的意境。
陷坑裡的人想出來,坑外的人卻不斷的被騎士的盾牌和長槍敲落進去,山中響起鬼哭神號之聲。俘虜中的狠勇角色想要為自己做點什麼,但他們和一群被嚇破膽的同伴反綁在一起。一個人的陷落往往會帶動整個的十人小隊,儘管這些俘虜瘋狂的衝撞水仙騎士,但此時他們給騎士造成的傷害連麻煩都算不上。
最後一個俘虜尖叫著被騎士撞落下坑,他在落進泥坑後就敏捷的爬了起來。泥水在坑中積了近半米深,無數人張牙舞爪的在坑中滾動、爬行,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可這個道理他們以前似乎不懂。
雨幕忽的稠密起來,豆大的雨點爭先恐後的敲打著騎士們的鎧甲,那種敲擊聲聽上去就像天上落下的是一塊塊小石頭。
從上面向坑底望上一眼,你會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整個地獄。絕望的人們就像是厲鬼,他們的眼神、他們的手指、他們那披滿泥水的肢體、他們那聲嘶力竭的呼喊,還有他們為生存所做的最後那點努力。
奧斯卡細數著自己看到的點點滴滴。震撼嗎?並不是的!憐憫嗎?一點都欠奉。親王的心情在經歷過生平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戰鬥之後在這時才完全平靜。
“只有死者才能見證戰爭的終結。”少年仔細的回憶著,他忘記說這句話的人是誰了,但他知道曾有無數生靈印證了這句話是一條再淺顯不過的真理。現在,又有一群人來考驗這句話的真實性了。
少年一手緊緊的抓著韁繩,他輕輕的揮動了一下另一支手臂。
四輛幾乎快要崩潰的大篷車被騎士們趕了上來,它們是水仙騎士歷盡千心萬苦才重新組裝起來的。篷車裡滿載泥漿,車斗底部的兩端各插有一根原木,原木上套著繩索,繩索那頭連線的是幾匹高大結實的駿馬。
騎士們的皮靴狠狠的給了馬匹一下,這些“苦力”在打了個激靈之後便奮力向前行去。原木一點點的揚了起來,它支撐著篷車向上翻轉,接著泥漿就向開水般傾洩入地獄,然後整個地獄便沸騰起來,坑中響起的是無數個野獸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