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糖衣的毒藥本質還是毒得死人,可是他為了想偷懶一下忘了老大的吩咐,讓她從容離開視線遠去,還未發覺有異的吹了個口哨加以調戲,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大,都是我的錯,我沒料到她心眼那麼多,你再揍我幾拳吧!我心裡會好過些。”不然他會良心不安,老想著裡頭的人兒會不會香消玉殯。
他有很深的罪惡感。
表情顯得疲憊的鐵漢生已沒力氣責備他了,真要有錯也是由他引起。“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著就好,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望著手術中的燈號,他內心的悲痛無法以言語形容,明知道義妹的偏激思想如一枚活炸藥,他還放任她在街上四處遊走而不加以制止,輕忽她的病況有多嚴重。
他甚至忘了提醒她要吃藥,一接到南部保全人員遇刺重傷的電話傳來,沒多做安排的就立刻起程南下,一心在兄弟的生死存亡上。
是他太輕心了,沒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會害得心愛女子受此一劫,吉凶難斷的與死神搏鬥,叫他如何不自責,如果他能更謹慎些,或是直將蔣詩柔強送出國,也許現在她就不用受苦了。
難怪他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老覺得有股氣壓在心頭化解下了,一再徘徊胸口不肯散。
或許他直覺會有事發生才會產生胸悶,可惜他自信過度疏於防範,讓她有機可趁的鑄成大錯。
“可是我不放心呀!小可愛……呃,我是說方小姐的情況沒穩定我走不開,若老大突然有事要辦我也好即時幫忙。”人多總沒錯,需要幫手的時候就不用急得團團轉。
眼睛盯著緊閉的門,鐵漢生苦笑的低慨,“還能有什麼事呢!她已經沒辦法開口要求我別嚇她。”
想到這裡他心口一陣緊縮,要是她能平安無事的度過此劫,他保證不再逗弄得她驚嚇得臉發白,即使她膽怯得連家門也走不出去也成。
“老大,你別難過了,方小姐是好人不會有事的,人家不是說吉人自有天相。”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傻人有傻福,笨蛋沒那麼容易出事。
不過他怕再挨拳頭,所以圓滑的省略不言,免得真要在醫院待個一年半載,無行動能力。
朗五的臉色不比鐵漢生好到哪兒去,兩人的表情從一接到通知就未放晴過,眉頭深鎖彷彿有承受不了的重量,漠然的沉寂罩向來冷清的手術房外,周遭安靜得連螞蟻爬過的聲響都一清二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黃昏的霞雲一朵朵飄過寂寞的天空,染紅了眼中的景象,好像鮮豔的血色在哭訴不公的對待,一步一步朝西方落下,無言的控訴遭遇的無妄之災。
幾乎過了一輩子般痛苦的等待,其實前後還不到五個鐘頭,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才推門而出,神情凝重的看向在外守候的家屬。
“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傷患的情況不太穩定,三天內傷勢若無好轉,我怕會有其他併發症。”他盡力了。
“她傷得真那麼嚴重嗎?通知我們前來的是她公司的負責人,聽她的口氣似乎不怎麼著急。”問話的是心急的朗五,他不太敢相信好好的人會傷得連醫生都束手無策。
“她不是被普通的鹽酸潑到,而是濃縮了將近一百倍的強酸,整個臉部肌肉都見骨了。”醫生頓了一下挪挪滑落鼻樑的眼鏡,讓人緊張得不敢呼吸。“你們要擔心的是,她一旦渡過危險期後能不能接受自己的狀況。”
“什麼意思?”鐵漢生語氣輕得令人害怕,雙目陰沉得似要噬人。
嘆了一口氣,他接過護士手中的病歷表一翻。“因為強酸正面衝擊顏面,腐蝕得連毛髮都難以再生,就算再精良的移植手術也沒辦法再造一張臉,她曾有的美麗將被凹凸不平的焦肉所取代。”
“天呀!那她不是全毀了。”不論死活都非常難熬。朗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