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那段日子,紀以寧腦子裡詭異地不停閃現‘小蘿蔔頭’和‘江姐’的故事,不停想到無數革命先烈被反動派囚禁最終成功解放全中國的故事,看到《紅巖》等等革命書籍時,紀以寧都會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會詭異無比地熊熊燃燒起來。
看看先烈們,她就釋然了。唐易好歹沒有對她上老虎凳辣椒水,好吃好住供著她,雖然在她看來這是變相囚禁,但旁人看來,她這分明就是赤 裸裸的三個字行為:傍大款。
倒是唐易對她這種向革命先烈學習的想法深感有趣,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心理活動的,但某天他忽然興趣來了,居然還饒有情調地教她:‘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被我追殺,記得千萬不要向狼牙山五壯士學習,因為我比小鬼子更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往下跳我一樣追下去……’
驚得紀以寧立刻收起了所有革命書籍,從此不敢再有此類非分之想。
對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規律可言的男人,紀以寧絕對不敢說自己沒有過反抗的念頭,在被他氣炸了肺的時候,她也有過諸如‘死了我一個,還有後來人!’這種同歸於盡的歹念。
可是兩年了,她什麼都沒有做,她甚至已經放棄了任何反抗的想法。
只因為,無意中見過的一次,他一個人的獨舞。
那是一個冬日的深夜。
他抱著她在臥室做 愛,整個人一反常態的沉默無比。
平時他都會笑得妖豔說些不緊不慢的話,看她被氣炸了卻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然後用他獨有的妖嬈姿態引誘她承受他全部的溫柔和全部的暴烈。
每次高 潮的時候,她在水光中看著他那張令人驚豔的臉,都會覺得那麼不可思議:一個沒有愛的男人,怎麼還能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呢。
她不記得那一天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了,只覺得他抱了她很久,臂彎裡暖意四生,她被他弄得筋疲力盡,一時貪戀他溫暖的懷抱,就這樣沉沉睡去。
半夜忽然驚醒。一摸身邊,竟沒有了他的身影。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忽然從心尖升騰而起,長久以來的相處讓她對他的心思畢竟也瞭解了兩三分,腦中不停閃過他翻身下床離開的孤寂背影。
他是她宿命中的誘惑,引她停不下腳步。
她起身,披上睡衣,離開房間。恍然看見書房裡亮著燈,她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本以為他會在伏案公事,卻沒料到,意外看見了從此讓她此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他在跳舞。
一個人。
這棟別墅所有的隔音效果都是驚人得好,於是她悄悄推開書房的門,只聽見裡面的舞曲,震耳欲聾。
是妖嬈的桑巴,緊張,熾熱,性感,近於情 色。
她一下子被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誘惑住了腳步。
她是生於豪門長於豪門的女孩子,雖然最後家破人亡走向破滅,但絲毫改變不了她所接受過的教育事實。她從不接觸拉丁,因為她的父母不會允許,她的朋友不會贊同,所有的拉丁舞在他們眼裡都是帶著原始的粗野氣息的,男歡女愛的色 情舞,絕不適合她這樣家世良好的女孩子。
未曾料到,他卻是高手。
禮教約束對他而言是廢紙一張,他連法律條款都不放在眼裡,根本不會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不管對錯,無法無天。
於是,就在這一個冬日的夜晚,她看見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唐易。精緻、熱情、驚心動魄。
拖鞋被他踢到了一旁,赤 裸了雙腳和地板親密接觸。他也沒有穿西服外套,只穿了件襯衫,扣了兩三顆紐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剛剛從情 欲中抽身而退的身體,彷彿還殘留著高 潮時的餘韻,透著她的味道,配合桑巴那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