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們身上。都指責對方,不顧家不管娃兒,不教訓教訓,那還得了呀。
有信的,就不再追問。也有不信的,便偷空兒把小崽子拽到一邊,細細地盤問。小崽子不會撒謊。就算會撒謊,也擱不住大人的誘哄。崽子多半兒會把聽到見到的場景坦白交代一番,說,夜裡爹要跟娘一頭兒睡,娘不樂意,倆人就吵架罵人。又問,咋個睡覺法。崽子說,睡覺就是睡覺嘛,還能有咋個睡法呀。大人便誘導道,睡覺時,是不是不老實呀。崽子馬上憶起,說,是哩,一點兒也不老實。老是動,把床晃得噼哩啪啦亂響。還老講夢話,唧唧噥噥的,弄得人睡不好覺呢。無聊的人們一旦得了這樣的新聞,就要四處傳播販賣,搞得全村人沒有不知曉的。剛剛平靜下來的杏花村人生活裡,又平添了一些熱鬧和笑料。
更有甚者,有人竟敢在大白天裡也要弄景兒。就是酸棗兩口子。
那日,正下著大雨。出不得門,做不得農活,村人便蹲坐在家裡享清閒。酸棗婆娘因了跟隨茂林鬧鬨著**起事,早就沒心思跟酸棗鬧騰兩口子間的那點兒事。隨了起事的一波三折,她的心腸也是起伏不定喜怒無常。再加上兩次**都沒有啥結果,心裡煩悶得緊,她就愈發沒了跟男人親熱的心思。酸棗被靠得心焦似火飢餓如狼。幾次想腆著臉面跟她一頭兒睡,就是不得如願。幸虧鎮裡的人一通兒折騰,好歹把這事暫且壓了下來,堪堪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婆娘也稍稍收斂了些野心,能夠在家裡蹲住了。酸棗見雨天無事,又吃飽喝足了,所謂溫飽思yin欲,就動起了yin火。他腆著笑臉,睜著饞眼,一個勁兒地朝婆娘身邊靠,還要動手動腳的。婆娘不情願,就嫌他老不正經,是個正經的下流坯子呀。酸棗見不能如願,又底火中燃,便想來真的動硬的,逼迫婆娘就範。身子也靠上去了,手腳也開始不老實起來,甚至連推帶拽地就要把她弄到床上去了。婆娘本就因為**無果而心氣不順,便立時騰起了無名怒火。她一把推開了撕纏自己**燒身的男人,掄起床腿旁的笤帚疙瘩,劈頭蓋臉地朝酸棗身上招呼。一直把他打得躲進了屋門後面,探不得頭,脫不得身。倆人一時火起,只顧了撕纏,卻忘記了閂大門。正打著吶,大門被一下子推開,就有人幾個箭步竄進了屋子。
第七章 山風浩蕩
酸棗見茂山赫然站立在屋子裡,立時覺得不妙。一個稱自己叔的人,見自己被婆娘打成這等狼狽相兒,傳說了出去,人面場上當然就沒有一丁點兒面子。酸棗一激靈,猛地回過神兒來。他躥出了門後,一把奪過婆娘手中的笤帚疙瘩,指點著婆娘的腦門兒,扭頭對茂山道,這個不打不行呢。婆娘見外人在場,不得不暫且收了威風,招呼茂山落座喝茶。
茂山強忍住笑,佯裝未看見。他告訴婆娘,茂林找她有事,叫快去吶。說罷,他也不敢有半點兒耽擱,拔腿衝出了屋子。一到了大門外,茂山便忍不住了,一個人站在雨天裡笑了個欲死欲活。肚子也笑岔了氣,一笑就疼得直不起腰身。他又不能不笑,便笑一聲,再“哎喲”上兩聲,既開心得要死,又痛苦得要命,一路艱難地挪回到茂林家裡。
此後,杏花村便盛行著一句口頭禪:這個不打不行呢。
此話的適用範圍極廣。不管是娃崽兒之間,大人之間,娃崽兒與大人之間,甚至田間勞作或是閒時玩耍的時候,只要有不符合自己心意或想法,又不肯改悔的一方,均可冒出一句:這個不打不行呢。隨之,就會連帶起一串善意的笑聲,抑或惱怒地爭執。
這種悠閒安適的日子,並沒有按照村人的心意維持多久。起碼,茂響就不會叫惹禍的茂林這麼心安理得地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