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跪在地上抖如篩子的傅黎華驚恐地張大眼睛,面如死灰。
“還有什麼問題?”
府醫面露難色,也不知這話該如何說,“這香裡似有讓男子絕育的一味香料。”
“哐,”坐在門邊的定國公手中一個不穩,差點摔了茶盞。
傅庭修的手指也微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穩住了神色,反而拱手說道,“草民無意世子之位,還請皇上三思。”話語裡有意無意提醒皇帝,國公府還有個嫡出的三少爺在。
可傅瑞麟如何能與傅庭修比!
顧容禎扶著桌沿,沉聲道,“當真沒有辦法/醫治?”
“或許,樊老出山,還有幾分可能。”府醫瞟了一眼角落裡默不作聲的衛凝,遲疑道。
顧容禎緊緊抿著嘴,微點了幾下下頜,一拍桌案,“好,那就請樊老出山。”說罷目光就看向了衛凝,意味明顯。
這個訊息對衛凝來說進退兩難,如果真能請樊老出山給傅庭修治病,自然之後的事水到渠成,自己也能獲得讚賞,只是樊老四處雲遊,自己也難得聯絡上,萬一答應了卻無法做到,恐會引起皇帝反感。
衛凝想拒絕,但皇帝目光顯示沒有第二種回答,只能應下。
“皇上,”休息了一下發覺好多了的如蘭,想借著這個機會讓皇帝也查查後宮,“奴婢有事稟報。”
後宮之事自然不好與國公府的人說,屏退了其他人,顧容禎讓如蘭單獨稟報。
“其實娘娘早些時候就覺得不舒服了,”如蘭細細回想,“昕嬪和安才人的事解決之後,娘娘的身體只稍稍好轉了一點,其實平日裡還是覺得頭暈胸悶。”
如蘭皺著眉,覺得還是皇后宮裡有問題,“奴婢想懇請皇上找個契機把後宮查一查。”
顧容禎“嗯”了一聲,摸著手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等到傅妍君回宮,已是三日之後了。
才入華陽宮,就連著接兩道聖旨,進位分為貴妃,賞賜無數,賜名皇子,名為稷,這一輩是長字輩,所以小皇子叫顧長稷。
如蘭暗中問了太醫鬱金的事,太醫最近一直忙著照看樂陽公主的病情,沒有空餘時間仔細查驗,只說鬱金不近身用,不入口便無妨。
“既然本宮和小皇子都沒出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傅妍君阻止瞭如蘭往下查的意圖,“德妃那邊太醫不是正忙著麼?你呀就莫打擾了。”
如蘭知道傅妍君不想再生事端,只想與小皇子在宮中平安度日,可是害人之心可以無,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樂陽公主的病到現在都沒有查清楚,只說是被太后過敏發作嚇著了,這話早前說還信,這都多久了,怎麼會毫無起色。
不過這些事都還不是最棘手的,就在省親之時,宮裡又出了大事,不過出宮短短三天,明粹宮和長信宮都傳來了訊息,宣嬪和楚才人都有孕了,日子相差無幾。
這後宮裡的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傅妍君,看她會作何反應,或者“幫”她做出點反應。
關於這點,傅妍君也多少感覺得出來,除了每日太后皇后處的晨昏定省,其他時間都躲在華陽宮裡不出門,讓暗處想借機整出點么蛾子的楚才人恨得咬牙。
傅妍君可以不出門,如蘭卻不行,否則還怎麼做事,只要踏出了華陽宮的門,如蘭就感覺得到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周圍閃現。
如蘭挺了挺後背,忍著被監視的不快快步往內府局趕。
“紀如蘭!”
必經之路上還是無法避免的遇上了一臉囂張的楚才人,下巴微揚,眉梢飛起,明明還沒有顯懷偏偏要故作姿態扶著腰,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懷了孕。
如蘭長舒一口氣,告誡自己要淡定,不能發火,轉頭朝楚才人行禮,“見過楚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