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凝還是趕在吉時前到了大典,她微垂著眼瞼,瞟了個白眼給剛剛不斷催她的女官,然後抬腿緩緩邁上臺階。
西貢王站在高臺上,雙手後背,眯著眼打量這位千里迢迢娶回來的王后。
端莊,大氣,美貌,所有一國之後該有的,衛凝都展現出來了,即使是最難以掩飾內心的眼神,也平靜毫無波瀾。
“王后,甚美。”
這是衛凝從西貢王嘴裡聽到的第一句話,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絲毫不見欣喜。
看著西貢王,衛凝終於知道那些侍女似有若無的敵意是為什麼。西貢王很年輕,也很俊美,一點都不像是西北寒苦之地生長出來的人。不過長得再好有什麼用,單從西貢王的眼神裡,衛凝就看得出他是個會被美色迷惑的人。
衛凝跟著西貢王行禮,跪拜天地,腦子裡卻飛速運轉著,如果西貢王真的和虞家有聯絡,那此人也是深藏不露,或許喜好美色只是掩蓋而已。
衛凝手上繼續跟著儀式走,很快到了同飲合巹酒的部分。衛凝拿起酒杯,側過身體面對西貢王,目光對上西貢王一張俊美的面孔,衛凝的心“嘭嘭”亂跳,她覺得就要繃不住自己那張平靜的臉了。隨著禮官一聲唱喏,兩人相對,各懷心思飲下杯中美酒。
儀式最後,眾臣跪拜,衛凝看著高臺下伏地的眾人,淺淺的嘆了一口氣。原本還後悔,當初鬼迷心竅聽從楚明秀,現在落得這般下場咎由自取,如今想想,即使不拉著紀如蘭攪和一場,送來和親的還是自己,只不過是死的明白和不明白的區別罷了。
儀式結束,衛凝被先行送進了寢宮,換下了大典上所穿的正式婚服,只留了行動方便的中衣,頭上繁重的鳳冠也取下來,只留了挽發的那支金鳳釵。
衛凝理好鬢髮,在梳妝檯邊的銅香爐裡點了著帶來的梅香,她也不怕人檢查,西貢少有人用香,因而對此瞭解不深,更何況這香還是她自己調的,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蹊蹺的。
梅香嫋嫋,香氣四溢,幾個原本還懷有警惕之心的侍女也都放下戒心。衛凝又在嘴裡含了一粒清心丸以防自己中招,然後就把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
西貢王走進寢宮的時候,就看見衛凝正坐在銅鏡前輕梳秀髮,黑亮的長髮間插著一支精巧的鳳頭釵,仔細一瞧,紅燭映照下的側臉線條柔美,握著玉梳的素手白/皙纖長,著實誘人。
“這是什麼香?”西貢王聞到了寢宮裡不同以往的味道,指著銅爐問道。
“是安神的暖香,”衛凝起身走進西貢王,眼睛不由自主往對方的脖頸上瞄。
西貢王似乎對這香很感興趣,並沒有靠近送上來的衛凝,而是走到銅爐邊深入感受了一下那香氣,衛凝緊張地盯著西貢王,手指默默扶上了髮釵。
“這香……來人!”西貢王果然不是好糊弄的,腳步踉蹌了兩下便警覺自己中了招,立馬高聲喊人。
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衛凝心一狠,目光一凜,拔下發釵就揮向西貢王的脖頸。手腳有些無力的西貢王艱難側身躲避,髮釵堪堪劃過,沒有成功。西貢王繼續呼喊,一腳踹倒銅爐,身體歪斜再次避開衛凝的攻擊,然而這次動作慢了一點,衣袖被釵尾劃開了一道。
聞聲趕來的侍衛和侍女一開始還以為是錯覺,直到聽到銅爐落地的巨大聲響,這才撞開寢宮門。一進門就看見西貢王半靠在梳妝檯邊,胳膊上劃開了一道血痕,神情狼狽,而新娶的王后正面露兇惡,手裡握著髮釵朝西貢王扎去。
情況危急,站在最前頭的一個侍衛想也沒想,拔/出佩刀就衝了上去。
奮力一搏的衛凝只覺得小腹一痛,身形猛地停頓下來,皺緊了眉頭將目光下移,然後落在了小腹前頭露出的刀尖上。
疼痛從小腹開始,順著脊背爬滿全身,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