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四十五分,甄澄站在象牙塔二層安全中心門口的時候,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三十出頭精明幹練面容冷淡的男子。而兩位當值的保安則神色緊張地立正站在門口迎接。
陟石是甄家三十多位副管家中的一員,平日主管就是十三小姐甄澄的日常起居事宜。和每一位從全球範圍精挑細選出來的同僚一樣,辦事能力極強。像今天這種要求家族旗下產業行個方便之類不涉及非法範疇的雜事找他是最為方便的。
只是由於甄澄與家族觀念不合諸多矛盾,身邊這位本應最值得依賴的傢伙比起助力更多的卻是監視。因此兩人間更像是互相看不順眼冷冰冰的主子與奴才間的關係,根本無從談及信任甚至依賴。
“請給我切出三十四層到四十六層所有北牆方向房間的監控,無論室內還是走廊,有樓外的更好。”回憶著記憶中廣告屏事故後觀察得到的細節,甄澄點出了幾處值得懷疑的地方。
象牙塔的值班保安趕忙在操作檯上連點,然後房間裡眾人便看到了……一整排的黑屏。
“這……小姐,我們……”保安腦袋都是懵的,裡面全是自己即將失業的種種恐慌。甄家小姐在場,導致他腦子宕機到連意識到即將發生嚴重問題的職業警覺性都未能被及時觸發。
甄澄卻毫不在意道:“不在這幾層也沒關係,把所有能看到北側外牆的監控都調出來。我想他們總不可能有時間把頂層的風景探頭也破壞掉吧?”
對方有備而來。能夠製造如此嚴重堪稱恐怖襲擊的公共事故的對手,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被抓住尾巴?不過面前漆黑的一排監控螢幕卻在一步步證實甄澄的假設。
大樓外面的風景探頭並不像閉路監控一樣存在備份,那東西的作用主要就是把高處的景色實時投放到包括一樓大廳在內許多需要的部門當做裝飾用的。
只是保安室這裡確實可以調節角度,讓它沿著樓沿轉向正下將北牆的廣告屏納入視野。這些還是在記憶裡的那一週中,甄澄事後特意調查才發現記住的細節。
動手腳的人意在不留下痕跡。即便清楚整棟象牙塔的全部監控佈設,也沒有道理冒著額外的風險去破壞幾個不會留下記錄甚至沒有人刻意操縱不會朝向自己的探頭。
而且象牙塔六十層以上都是甄氏家族的自留地,只供家族旗下保密級別較高的一些機構使用,安保極其嚴密,想要混上去並不容易。
腦子硬直的保安讓事情的進展又慢了三分鐘,之後眾人方才透過頂部的風景探頭模糊地觀察到下面四十五層外廣告螢幕的掛載介面。
“放到最大。”甄澄指著螢幕中豎直下方大螢幕貼近建築表面的部分道。
身後的陟石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事情的古怪,皺眉問道:“這個透明的……桶?是什麼?”
“延遲引燃的鋁熱劑,透過外包裝的凸透鏡作用於含有鎂粉的助燃劑引燃。事後容器完全氣化不留痕跡,而廣告屏的斷口留下的痕跡只能表明是被‘焊斷’。也就是說,那個破壞監控的罪犯在即將發生的恐怖活動之後不會留下任何尾巴,”
甄澄猶記得回憶中事故發生後警方的推斷,墜落的廣告屏並非因螺絲鬆動,腐蝕或爆炸造成,而是留下了像是連線結構被“焊斷”的古怪痕跡。這樣想著,她又此地無銀三百兩般地補充了一句:“我猜的。”
一週來被死神如影隨形地關照,再加上被槍擊而亡的清晰回憶,讓她已經開始以自己正在遭遇的一切都遭了曲芸的算計為前提進行推理分析。
雖然完全無法理解那個神秘兮兮的轉校生到底有何目的,但只要從自己所經歷過的事件挑出不自然的,人為的痕跡追查下去,她相信遲早能抓到白毛兒女的狐狸尾巴。
象牙塔底層門面有一家甄澄很喜歡的咖啡店,每次以偵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