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臂收回。
赫連琰折身回走,“聽劉公公說道,你來時還大哭大鬧了一場?”他坐回了椅上,看我已是恢復了正常,繼續說道,“好似沒有了你,朕的陪讀就無人來做?有沒有想過,朕的顏面何存?”
我一聽,登時氣鼓鼓的,“既是皇上如此的在意顏面,又何故下這道聖旨?”我向門口邁動了下步伐,“好啊,既是這般,那還請皇上收回手諭,另請他人吧。”
“你……”他猛地站起了身,“你膽敢邁出這個門檻兒,我定要拿你是問。”
我側頭閃過一抹悽美的笑容,“在你眼中,萱綾早已是有罪之身,現下只不過又多了一個罪證,反正命一條,皇上想拿就拿走吧。”我雙手扶住了門框,即刻要邁出去。
“那攝政王呢?”
我的腳步一頓。
“他對你有養育之恩,你該不是忘恩負義,要置他於不顧吧!”似是發現起了作用,他笑得有些得逞,繞到了我的身後。
我的臉色蒼白,只覺懊惱不已,剛剛一時激動,又是忘記了上官夢所提的話語,現下好了,果真成為了赫連琰相要挾的物件。不過有所慶幸的是,現在是提醒,還未做出任何後悔的事情來,可見有轉圜餘地。
“你到底想怎樣?”我轉過了身子,直視著他的雙眸,下巴稍稍抬高。
“到了這般田地,你竟然還在想著你的骨氣,”他嘖嘖嘆了兩下,“何不先學會對我俯首,放下你的傲骨?”
兩人四眸相對,像是相互挑釁著一般,我知曉,憑我剛剛所說之言,他明明可以叫人將我押下,可他沒有。但他的目的又是何在?為何三番五次的找我茬兒,卻又幾次看似寬恕於我?我的雙手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嘴角抽動了兩下,“你能否想象,昨日的我本還是一個自由之身,可如今,卻像是被關在了籠子裡的金絲雀。這樣大的變故,就像是無法掌控的人生,讓人畏懼;你能否想象,從前的你還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孩子,可一夜之間,就要承受著千斤重負,因為你的一言一行,涉及到許許多多人的生命。”
似是發現了我的紅眼圈,他稍有些動容,“朕……”
“皇上怎麼能想象得到!”我岔開了他的話語,徑自下了結論,“因為你是皇上,你是主宰千千萬萬人的人生的背後主使者,你想要人死,他就得死,你想要他活,他就必須得活,哪怕是苟且偷生!皆是因為……你是君無戲言的皇上!”淚水順著臉頰,‘啪嗒啪嗒’滴落到了地上,不一會兒間,積成了一片。
他眉頭蘧起,身子向後撤了撤,好似在躲閃著什麼。
“嗚嗚……”無法控制的我,蹲下了身子,雙手環抱住自己,將頭深埋入腿間哭泣著,將心中所有的埋怨與恐懼全部發洩了出來。
“朕……朕,並無此意,”他腳步來回移動著,欲言又止,“我,哎,到底要朕如何!”
“皇上!”這時從門外走入一名太監,“可以用膳了。”一側頭,發現了身側的我,“這……”
皇上依然愁眉不展,雙手狠狠的捶了下桌案,半刻,將袍子一甩,走到了我身側,低頭俯視著我,“還不起身?”
“嗚嗚……”我稍抬了下頭,倔強的回了句,“不要!”
“大……”那名太監才欲呵斥,赫連琰忙揚手製止。
“那就莫怪朕不講情面,要哭就哭吧,縱然哭到死,亦是無人再理,莫要以為朕就會心軟!”丟下狠話,轉身,他大步邁了出去。
“嗚嗚……”我哭得更加的淒厲了。
就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小狗,可憐兮兮,孤立無援。
這就是皇宮,這就是無情的帝王家,當真是一個淡漠、毫無人情的‘大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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