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曉您手氣壯,但亦不是壯到這個法子啊,奴才好不容易丟個順子,這機率已是很小的了,按理該是贏才對,偏天公向著您,你隨意一丟,就是豹子。”小太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稀里嘩啦,“這……還叫奴才怎麼玩啊。”
“你們兩個少在那邊哭臉裝委屈,認賭服輸,懂不?若是連這個亦是不知,還談什麼賭博。”瑟兒理直氣壯地批評道,一臉的鄙夷之色,“小姐,千萬不要被他們的假狀給欺騙。”
我站起了身子,笑望著他們三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你們玩吧,我出去走走。”
“可……”瑟兒一臉擔憂,“這天色已是暗了下來,小姐還要去哪兒啊?”
“就在附近轉轉,”我試圖安撫道,“你們玩兒著,不用管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算了,瑟兒姐,既是萱綾小姐要出去,這遊戲就罷了吧。”兩名小太監諂笑著說道。
瑟兒一聽,登時氣急了起來,“罷了?休想。快給錢給錢。”
“好瑟兒姐……”
“……”
三人繼續吵鬧了起來,玩得不亦樂乎,趁著此際,我走了出去。才一出了宮門,驀地一股冷風迎面襲來,讓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後悔該是多穿一件斗篷才是。然,身子卻懶得轉回去再拿,遂,我就獨自一人向不遠處的暮春園邁去,此時已是花開季節,經過了一整日的日照,到了夜晚花兒開得越發鬥豔,或紅或紫,或白或粉,簇簇擁擁,所走過之處,無不香飄四溢,讓人心曠神怡,將煩躁的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僅剩下那空淨的心靈。
我閉著眼睛,站在暮春園的花叢中央,深深呼吸著,試圖將腦海中所有的記憶去洗刷,像是漏斗一般,使得那不好和不美的星星點點事物遺漏出去。
“好美的景色!”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男聲。
我驀地睜開了眼眸,轉過身子,向後望去,熟料卻是赫連琰,他依舊身著著龍袍,看起來才是辦完了公事,他揉了揉眼睛,看我一剎那驚慌的面孔,他嫣然一笑,卻是多了一抹疲憊之色,“怎地了?看到我來,就這般驚嚇?”
待我精神撫定,我轉回了身子,不再看他,臉上卻是現出了懊惱,心中不禁責罵道,果真是出門不利。
赫連琰走到了我旁側,站定,順著我的目光向遠處望去,“你可知帝王最怕的是什麼?”
我一聽此,嘴角泛出了一絲的冷笑,“帝王有權有勢,要什麼有什麼,他玩弄所有人性命於股掌,如何會有的怕的呢?皇上真愛說笑。”
赫連琰亦不惱怒,他扯動了下嘴角,“沒有權勢的時候,想著權勢,有了權勢,卻又覺得孤獨,原來古人說得對,若執著一樣東西,必會顧此失彼,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實是難以成全。”他嘆了口氣,“我曉得你在怪我。”
我冷瞥了他一眼,未吱聲。
“三皇叔已是我國的攝政王,一年以前,他就像是一國之君,繞領朝廷內外,然一年後的今日,我卻擁有了大司馬的權勢,這一年間,是你在助我,我感激;可現下國難當頭,國庫虧空,還有外使接連的造訪,一切都讓我的心升起一抹不安定,我擔憂眼前的權勢僅是一片虛假,每日清晨睜開眼眸,當我看到屋內的擺設,我就試圖問著自己‘我還是我嗎?是那個天真的孩童,還是一個傀儡皇帝,抑或已經是個親政的真皇帝了?’我不敢相信自己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只有看到你後,我才會曉得,‘哦,原來事已成真了,眼前的一切皆是這名女孩兒帶給我的。’你能想象總是處於無助而又擔憂中的心緒嗎?”赫連琰的聲音稍稍變得哽咽,眼眶亦是不由得泛溼,“聽到三皇叔要將你帶走,我就莫名地害怕。我當時告訴自己,我可以給這個女孩兒一切她所想要的,只除了……離開!”
我的心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