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見禮,織戶高明笑罵道:“傻小子,看什麼看,快搬咯額東西進去,別礙了大人的眼。”那胖小子聽了連忙扛起紗來一溜煙兒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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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面紅耳赤地走進西跨院兒,高文心在家中悶了一天了,聽說他回來雀躍迎來,瞧見楊凌神色怪異,不由得一怔。楊凌訕訕地遞過一卷兒字軸道:“文心,把這個好生收起來。”
高文心詫異地道:“又有人送了老爺什麼名人字畫了麼?”她拉開卷軸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酸溜溜地道:“君似明月我似霧……好一首情詩,咱家老爺還在很是風流人物呢,到了江南水鄉,不知要迷的多少女兒家要神魂顛倒了。”
楊凌啼笑皆非地道:“這詩……是我在故鄉時聽到的,莫夫人十分欣賞,便抄摹了兩卷,這一卷是送還給我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對了,你瞧這位莫夫人的書法如何?真是一手好字呢。”
高文心才不信他的鬼話,如果真是這麼堂堂皇皇,方才何以神色尷尬?她瞧了瞧那字,哼道:“字是不差,可也不見的就比我強了,倒是這詩……情深意重,莫非是幼娘姐姐送你的?”
楊凌哼哈兩聲,沒有搭她的腔兒。方才一回府中,莫夫人便興沖沖地拿了兩卷畫軸出來,她已將詩抄好。一式兩份,一份送給楊凌做為謝禮。
原本這也沒有什麼,只是不知是江南女子便是這般大方,還是莫夫人混跡青樓多年,不知有所檢點,竟絲毫不知避忌地湊到楊凌面前,開啟字卷,巧笑嫣然,指指點點。
那舉止要是擱在現在,實也算不得什麼,可是楊凌在這年代久了,還從不曾見過別人的夫人如此不避嫌疑,捱得近近的。只聞香風習習,呵氣如蘭,倒令他侷促不安起來,偏偏莫清河絲毫不以為杵。他更是發作不得。
直到最後莫夫人將卷軸收起,繫好遞於他的手中,那纖纖玉指竟順勢在他掌心輕佻地勾抹了一下,嚇得楊凌心中一跳。一抬眼間,正瞧見莫夫人睇來一對勾魂攝魄的眼神兒,妖嬈、嫵媚,貝齒輕咬著紅唇,雖只是剎那間的風情展露,卻如靜水投石,在人心中蕩起層層漣漪,楊凌這才曉得她不是不拘小節,竟是有意勾引自己。
這美女的風情,風流而不下作,雖是當著自己丈夫勾引旁人,那種異樣的魅惑力竟讓人升不起絲毫惡感,楊凌只道是她嫁了個太監老公,春情寂寞,忽爾家裡住進個年輕男人來,才使她想入非非。當下不敢多坐,忙與莫清河言談幾句,便抱頭鼠竄了。
這樣的難堪事他當然不會講給高文心聽,瞧她還有點氣鼓鼓模樣,楊凌忙乾笑道:“呃……文心吶,咱們是不是該吃藥針灸了?”
高文心俏巧地白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成,您老人家還是先見過了柳千戶再說吧,莫要針灸時候又大呼小叫的,等把你的腰紮成了篩子,回去幼娘姐姐不和我拼命才怪。”
楊凌脫口笑道:“那倒不怕,就怕我在房中大呼小叫,被番子們聽了去誤會我們……”他說到這兒忽地住口,後悔的差點兒想給自己一個嘴巴:“你這混蛋,明明不想再招惹情債,還要口無遮攔,你當這是當初在辦公室裡和女同事閒扯聊天麼?這時的女人可是死心眼呀。”
他訕訕的不好意思,高文心何嘗不是羞得滿面通紅?可她倒是沒有一絲慍色,那眼神兒十分複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她深深瞟了楊凌一眼,輕聲道:“我……婢子去請柳千戶進來。”一時間,那語氣竟是說不出的溫柔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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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真是一身打扮一副模樣,高文心穿著一身普通江南女子服飾,那股華貴雍容之氣盡去,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