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端木馳與一位身著玄『色』長袍,年約三十五六歲,臉若刀削般剛毅有型的男子,三人共坐在桌旁,不急不徐斟茶淺飲,目光時不時的在臨時分隔成住宿的內間門簾處停一停,神態平和,舉止自然。
慕景淺飲下口中的香茶,看著對面已經摘下鬼形面具,『露』出真容名字叫“魂”的人,心中有點五味俱雜。
昨日之前,他與這人在此懸橋有數月的時間中朝夕相見,卻是相見不相交,而且他還心有介蒂,他曾想,若不是因此人傷了不該傷的人,他與他把酒論相歡,僅過了一夜,今日不曾把酒,卻已共坐品茶。
昨晚的一切,他和端木葉都看在了眼裡,自相思一出營帳,他倆隨後便跟了出去,一直隱在暗處,準備隨時出手相護。
他看著他墜江,看著他被帶回來!
他的小千雪既然選擇了阻止此人尋死,那就是說,已經決定給此人彌補的機會,他知道,那有一半的原因是念在其母親的份上。
願放下心中的執念,善待長輩舊識,那也是對親長的珍惜與尊敬,他的小千雪的作為,令他倍覺欣慰。
他的小千雪接受了此人,他自然也不會排斥,所以,他讓昨夜在外守了一宿的人入帳飲茶。
香茶縈繞間,不覺陽光已盛。
一夜無夢!
相思從沉睡中甦醒,伸伸懶腰,『揉』『揉』眼睛,翻身從結構簡易卻鋪設著精緻用品的床上爬起來。
早已經睡醒了的墨墨,看她醒了,高興的撲到了床前:“主人,你終於醒了!”
“墨墨,我們去外面,等會好出發。”相思跳下床,抱起還在呼呼大睡著的兔兔,率先挑了簾子走向外走去。
“景叔、葉叔,早!”一跨出內間,相思便嚮慕景、端木葉打招呼,卻在話出口後,看著那多出來的一個人,挑了挑秀眉,有分幾分詫異。
她當然知道,坐在桌旁的第三人就是明晚帶鬼形面具的人,只是,這人,怎麼跑這來了?
她是準備給他機會補償,但她好似沒有讓他跟著吧?
“小千雪,睡醒了?”慕景一見她出來,身子一晃就到了她身旁,抱起了相思那小小的身子,走向一角早擺放好的梳妝檯處。
為了照顧好他的小千雪,他可是將一切所需用品皆帶在身旁,以備不時之需。
“嗯!”相思點點頭,任憑慕景給她梳理長髮、淨面。
對於慕景,她真的有些無奈,雖然,她很想拒絕,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的心意,她現在都不太忍心謝絕。
他,何時才能如此接近那個孩子呢?
摘去鬼面的魂,靜靜的看著慕景為相思梳洗,眼裡盡是羨慕。
等相思梳洗好,吃好早膳,已經是日上三杆。
她,也要出發了!
“小千雪,你真的要自己一個去?”站在營帳前,慕景再次詢問,他真的捨不得讓小千雪一個人去。
“景叔,你帶領本家出來的族人返回希望城與三姨匯合,轉告她們,我隨後就到,”相思看看天『色』,“一定要記得,如果我晚了幾天,要查探那個的出處。”
“我記的,只是你要自己小心。”慕景點頭。
現在,他真的很後悔,他昨晚怎麼就同意他一個去蝕魂山了呢?
“景叔,我會的,”相思點頭,依進墨墨的懷抱;“墨墨,我們走吧!”
“主人,早該走啦!”墨墨攬起她,身子一晃,便向對岸閃電般的疾馳而去。
“我們也走吧!”目送著相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慕景轉身收拾營帳,然後與端木葉和魂三人亦消失在來怒江之處的山谷中。
竟然,小千雪決定要自己獨行,他們縱然不放心,也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