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劉老四還在自言自語,這一瞬卻已經重重按下手邊的隼架。那隻神俊非凡的七嘯音驟然沖天而起,四周牆上屋外突然多出八個出口,另有八隻神俊不下那隻架上振翅的七嘯音同時向八方飛去。
九支箭羽在幾乎同時產生的弓弦振盪聲中飛出,在空氣裡只留下“哧”聲一響,隨後就是命中目標的墜落。
九隻加在一起估計萬金難求的神俊獵隼最高者不過離地三丈,竟無一隻得以生還,皆為一箭貫體而亡。
“找死!”這一聲帶著驚怒的動靜卻不是劉老四所發,因為此刻的他正以那柄貼身而藏的軟劍刺進了一名黑衣人那脆弱的咽喉所在。
吃驚於這個左腳微有些跛的,乾巴瘦的而且不論是看上去還是感覺上去都絕對不會是武道修行者的酒鋪老闆這一劍,於是有刺客驚怒出聲。
十數件兵刃同時攻向這個從死人喉緊拔劍都能看出真沒什麼武學功底的劉老四。被當作目標的人,劉老四臉上盡是滿足的笑意,無不捨,無畏懼,倒是滿滿償願之喜。
一道鮮血飛出數丈遠,落在那地窖暗門之上。
第95章 我佛慈悲 金剛怒目
滁州城外百里處,一條至多二人並行的小路從林中伸出。
樹林並不茂密,隱約有一抹牙白顏色閃閃爍爍,不一會兒有一人走出林子,卻原來是一名牙白僧袍的苦行僧人。
牙白色的僧袍上大大小小十來個補丁,什麼顏色都有,不過大部分都已經洗得與那件僧袍差不多。僧人揹著一個竹製背箱,看樣子不輕的竹箱隨著僧人的走動發出吱吱的動靜,稻草擰成的揹帶已然磨得十分光滑,竹箱與之相連的部分更是磨到亮可照人的地步。
奇特的僧袍和那個吱吱呀呀叫個不停的油亮竹箱也許太過奪人眼球,以至於這個僧人原本十分端正溫和的容貌和清奇瘦高的身材都被忽略。至少這支突然橫裡衝殺出來打算在年前再多弄點年貨的馬賊只看到了那支箱子。
三十七名馬賊,或者應該說是馬賊中的精銳。這三十七人核心的十五人是前朝步卒後代,個個都有一身好把式,騎術雖是後天練起,卻因為身體素質而變得頗為出色。另二十二人亦非常人,無不是身上揹著命案的狠角色。三十七人十年前合夥,十年前死在這些人手裡的性命已過百條。
官府對於這種很乖巧地不去招惹他們的馬賊根本就沒什麼興趣,有去剿匪的工夫多貪幾兩銀子不是更好?
於是這撥馬賊非但沒有被官府通緝,甚至還數次明目張膽地從附近城池之中堂皇而過。自信心的膨脹和這十年來不斷磨練的本事讓這撥馬賊越發強橫的同時也越發囂張,當然,他們還算守住了官府這道底線沒去碰,但最近這一年就有三十多條人命價值千兩白銀的貨物或者乾脆就是真金白銀被劫。
眼看年關將至,打算明年就去入了起義軍的馬賊決定最後做幾筆痛快生意,過個好年。
馬賊不會嫌棄人窮,螞蟻腿也是肉啊。是以這三十七名算是傾巢而出的馬賊用最短的時候把這名行走並不算快的和尚包圍,然後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拽那竹箱。
單手執佛禮的和尚下意識扭身避開,那伸手的馬賊用勁不小,這一落空險些把自己晃落下馬,引得其他馬賊好一陣肆無忌憚地大笑。
那失手的馬賊臉上一紅,既而惱羞成怒就要抽刀,剛好此時那和尚雙手合十一句“阿彌陀佛”出口。
“啊喲,我佛慈悲,慈悲。”一名腰間挎了把金鞘大刀環刀的馬賊一邊豎了單掌學那和尚口氣說話,一邊伸腳把那已經握上刀柄的馬賊蹬開。
“我是這些人的頭頭,不知道這位大師是不是打算用佛法開導開導我們?”那自稱是馬賊頭子的大環刀馬賊扯動韁繩,座下那匹高頭大馬立在和尚身前一丈之外仍要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