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韓特壓力大減,除了趁隙運功鎮傷,觀察白飛動向,甚至還有餘裕對敵人擠眉弄眼吐舌頭,作低階的心理戰。
不過,在此之外,他腦裡慢慢開始有了領悟。原來在單純力量之外,武術竟能活用到這種地步,那能不是記死死的精妙招數,而是在洞悉敵人出力方向後,用最簡單的動作,讓這招無力化。
任是武功再強,只要身而為人,先天上就必須受到肉體的限制,發招、施勁都需要由肉體動作來完成,倘使能搶先箝制住某個部份,讓兩個動作連線,多強的招數也是無用。而老人現在作的,就是這些技術,更有甚者,韓特感覺到老人是在教導他這樣的技術。
(混帳,混帳,真是豈有此理!)
白飛一方卻失去該有的冷靜,急躁起來,以他的聰穎,若是靜下心來審思韓特反轉劣勢的理由,所得益處只有比韓特更多。然而,對天位力量的執著,使他的視野變窄,一心想憑著這力量去壓倒敵人,反而忽略了更重要的關鍵。
他想到韓特的動作,都是聽老人指示後再付變化,所以只要加快動作,等老人叫出應對招式,自己早已變招,如此便可獲勝。
可惜,一來他慣用的武功本就不是憑速度取勝,速度一快,力道相應減弱;二來,老人也改了策略,你快我也快,在白飛出一招的同時,他連續喊了七招,韓特啥也不管,聽了就照辦,妙到歎為觀止的編排,突破了力量限制,取得主動權,反逼得白飛連返數步。
白飛內力強橫,又有乙太不滅體護身,韓特赤手空拳,縱使擊中,內力反激出來也會手痛飲裂,然而,當招數巧妙製造出機會,讓他有機會連擊眼珠、耳朵這些功力難至,催愈亦要大半天的脆弱部位,白飛也不得不大為忌憚,為此做出退避。
從絕不可能的劣勢中佔到上風,若非對打的是白飛,韓特幾乎要歡喜得跳起來高歌。天位又怎樣?功力差距又怎樣?不是一樣被打得只有退避的份,只要肯拼,沒什麼是不可能的啊!
在密室左近的一間小小斗室內,赤先生開啟了塵封許多年的裝置,盯著灰白螢幕,做出指點。奇蹟看來璀璨,但畢竟還是有其條件,倘若換成愛菱對上華扁鵲,自己就不可能做出這樣指點。
又是五招連發,韓特將白飛的防禦,引至外門,從一個刁鑽古怪的角度刺中白飛兩眼。
白飛吃痛,兩眼鮮血直流,目不視物,連忙鼓勁把韓特遠遠震開。眼前黑暗一片,他既慌且驚,除了急運乙太不滅體,催愈眼睛傷勢,兩掌舞成一團風壁,阻絕敵人偷襲。
也就在心中慌亂焦急的當口,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整顆心驀地全靜了下來。
(唉!我好糊塗,明明我的內力是絕對優勢,為何笨得用這形式去與韓特纏鬥?)
韓特一擊得手,見友人臉上兩行鮮血流下,心中一酸,卻無愧疚,這種傷換做別人是終身殘疾,但對身懷乙太不滅體的絕頂高手,卻不過是片刻之功,自己反倒要小心別給人詐傷突襲。
他一步步迫近,白飛低頭不語,血沾在面上,很是猙獰可怖,正當韓特要有所動作,白飛忽地仰起頭,哈哈大笑,意態既顛且狂,束在腦後的長髮迸脫髮帶,根根直豎,猶如瘋魔。每一聲大笑,均注滿無儔內力,狂風巨浪向四周飆去,頃刻間猶如霹靂雷轟,疾嘯整間密室。
這密室稱之為室,卻是個大型實驗場,極盡寬敞,足納千人,不然哪容得韓白兩人連番對戰。奔雷長笑形成迴音,威勢更增,韓特的金絕畢竟功力不深,擋得住正面音波衝擊,但耳內如萬鼓齊鳴,昏昏沉沉,只得坐地行功,哪能動作。
海潮般的巨音下,八方牆壁俱損,連帶內裡的傳聲、傳影裝置,全給毀得乾乾淨淨。當白飛確認這些機械全被清除,收口息音,左拳蓄勁揮出,卻非對著韓特,而是擊向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