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如若傳出去，兜率宮名頭盡毀，老君必然聲名狼藉！

“你二人成仙是為了什麼？”柳縱蹲下身子，與金角對視，眸中滿是不解。

凡人若是想要成仙要經歷的艱難險阻簡直猶如過江之鯽，一個不慎可能就是走火入魔，輕者修為全失，淪為廢人，重者直接魂飛魄散，連入輪迴的可能都沒有。

仙路之艱難，昔年令無數天驕為之停步嘆息。

仙者所求的大自在並非隨心所欲，有所為有所不為，但天庭之仙皆是心懷萬靈而輕自身之輩，這是昔年昊天定下的規矩，算是給所有的修者們定下了一個行為底線。

葬仙陵埋著數不清的仙道巨擘，不都是成仙之後為禍四方最後被昊天親手斬殺？

天庭是萬靈之天庭，而非昊天一人之天庭，更不是權者之天庭！

金角低著頭，眸中滿是懊悔頹喪，他不敢看柳縱的眼睛，囁嚅道：“一開始我兄弟二人是為了親族，後來親族死去，便只是為了修行。”

“直到蟠桃宴召開之時，天庭眾多仙神三三兩兩前去赴宴，平日裡與我等談笑風生的仙家們高坐九天之上，享受著數不清的天材地寶，那時候，我心中便有了成仙的野望。”

柳縱恍然：“是因為心理落差太大，是嗎？”

金角沉默不語，銀角苦澀開口：“有這方面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想跟仙神們一樣，凡所至之處萬靈俯首，任由我予取予求……”

“荒謬！”太白金星面色鐵青，怒視金角銀角二人冷冷道：“那你可知為何開蟠桃宴？”

“是為犒賞……”

“狗屁不通！蟠桃宴最開始是為天庭諸多在外征戰的仙家們療傷，你以為成了仙神，每日無所事事便可享受萬靈供奉？你以為在仙籍上刻下真名便可享那所謂的大自在？”

太白金星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猶如一座活火山，拂塵指著金角銀角，恨其不爭的怒罵出聲：“老夫告訴你，天庭立下是為聚萬靈之力，妖巫佛魔豈有一個好善於的？”

“別的不說，單單一個雷部你知道就換了多少茬的雷公電母嗎！老夫告訴你，從天庭立下到如今，雷公電母換了足足百餘代！他們死在了與妖巫佛魔的戰爭之中，昊天昔年更是被逼的轉世重修，就是為了一戰定乾坤，還萬靈太平安寧！”

哪吒趕忙拉住失態的太白金星，輕拍後背，避免氣死過去——雖說機率很小，但不是沒有。

太白金星按住哪吒的手，大步走到金角銀角眼前，蒼老手掌伸出將二人提了起來與自己對視，眸中滿是怒火，低吼道：“你可知，老夫當年所率戰部死了多少？”

“一個人都沒剩下！”

“只許將軍安天下，不許將軍享太平？”

“他們所做的種種，到了你二人的嘴裡就是為了蟠桃宴上延年益壽的桃子？就是為了受萬靈俯首？就是為了大自在？”

“愚昧無知，蠢貨！不可與其言說的廢物！”

太白金星身後，豬剛鬣幾人也是面色鐵青，冷冷的看著金銀銀角，並未再次開口。

直到如今，妖巫佛魔的殘存勢力依舊想要重回太古洪荒，想要再度光耀所謂的古老榮光，想要享受所謂的霸族之威。

但那都是建立在萬靈的血與骨之上的血色霸權！

天庭三百六十五位周天仙神，能以本體在天庭享樂的有多少？

十分之一都沒有！絕大多數的仙神皆是以分身留在天庭，本體駐守寰宇星空，對妖巫佛魔的勢力嚴防死守，唯恐他們死灰復燃，再度捲起戰火殃及無辜生靈。

可這些，到了金角銀角的嘴裡就成了犒賞？

太白金星怎麼可能忍受這種對自己戰友同袍們的羞辱！

沒當著柳縱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