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舒蘭沒有遇到舒戰的話。
回到舒蘭營帳的時候,隔著側面的帳簾,唐雪松已能聽見裡頭郝遠的聲音,似乎是高興地湊在舒蘭的面前,要她將戰場上的事情說與他聽。舒蘭留下郝遠之後,除了一開始的試探,再也沒有其他動作。唐雪松對此沉默不語,心裡卻多少有些沉重。
而後不等他再走近幾步,前頭掃過一陣疾風,迦烜已是憂心沖沖地衝了進去,不過憂心的一張臉在看到郝遠的一霎,倏然就變成了怒氣。
擲下的帳簾,迦烜沒有顧及到旁人,而唐雪松則匆匆瞥見了一眼裡頭熱鬧的景緻,或許唯一和這個場面無緣的就是他吧。
唐雪松停住了腳步,想了想轉身離去,空曠的草原天色已染上了紅橙色的晚霞,蒼鷹展翅飛過,好像是在飛往那遙不可及的太陽。
遙不可及。
“雪松!我就說我看見他了吧。”舒蘭掀簾出來,“你站在那裡做什麼?進來啊,我方才還和郝遠說起咱倆在戰場上的雄姿呢,我們可是最有默契的搭檔!”
突然驚徹耳畔的聲音直直地竄入耳中,唐雪松倏然一怔,剎那間竟不曉得該做出什麼反應。
“你怎麼了?”舒蘭的聲音由遠到近。
等到唐雪松反應過來時,舒蘭已走到了他的背後,這會他才回過身,淡淡應了句,“沒什麼。”
舒蘭有些狐疑地打量著他,“你面色不大好看?不是被狼嚇著了吧。”可見唐雪松又似個悶葫蘆似的站著不答話,舒蘭抿著嘴角也不再開玩笑,“好了,你今個就去雪峰那吧,後頭才是硬仗,你既是要做我的親衛隊正,往後我可不會再給你們騰出兄弟聚頭的時間。”
她的親衛隊正。
“方才那一仗,我配合得當真默契?”
“原來你面色不好看,就是在想這個?真是自尋煩惱。那一箭若不是你配合我,我又怎麼可能奇襲成功?”舒蘭抿嘴瞪他一眼,“你我的默契,可是舒戰都望塵莫及的,他以前對此還羨慕得很呢,你忘了?”
少頃舒蘭回過身子,擺手道:“快去、快去,別再叫我被雪峰怨恨。”
仍舊是那道纖長的身影,在晚霞的映照下多了一分柔和。
唐雪松怔怔地看著,如果說望著她的背影就註定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那麼,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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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國西征軍初戰大捷,損了西蠻二萬精騎不說,還斬殺了不少兇狠的野狼,算是將一開始被圍困的顏面徹底挽回了過來。稍後,軍隊立即按舒蘭最初的計劃兵分兩路。宋深江帶大部分步兵,由內側圍守嵐敏山脈,舒蘭則率餘兵,由西洲內陸進軍蠻夷,意在徹底圍困西蠻。
離開的時候,受刑在身的宋少鵠還下不得床,卻是託了他家叔父宋深江送了一樣物件給舒蘭。
舒蘭也未料到,開啟盒子一看,是個軟軟綿綿還有些陳舊的布娃娃,巴掌大小,可樣子卻長得十分奇怪。
“這是什麼?”舒蘭把小娃娃拿在手上,上下前後得看了個遍,“他難道是想諷刺我像個布娃娃?”舒蘭心中一氣,腹誹著,“還真當我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呢。”
“咳咳。”宋深江捂嘴咳了兩聲,解釋道,“這東西,他自小帶著,藏得深,旁人看一眼都不行。”
是該藏得深點,一個大男人做什麼總帶著個布娃娃?
“這是烏桓族的東西,那裡人不管這個叫布娃娃,叫烏幹,是象徵平安的。”郝遠瞥了一眼,音調裡有股子彆扭勁,“多半都是送給自己的親人。”
“嗯?”親人,宋少鵠和她可算不得什麼親人吧?說是藏得深麼,舒蘭捏著娃娃眨了眨眼睛,少頃對宋深江和睦笑道:“那便請宋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