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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會員卡,口氣誇張地跟他說:“我們俱樂部的會員都是海歸派,很有身份的。”加州“香蕉”當時沒有說什麼,他修養好,從不跟人發生正面衝突,但是他在回家的途中就把這張卡丟給了上官百合:“隨便你送給誰,那些海歸有什麼身份?他們就是國際民工,在國外刷兩年盤子或者送送快遞、推銷兩份保險,也算有身份?”他對“海歸”的輕蔑也影響到上官,不過上官沒有“加州香蕉”那麼好的涵養,上官說話比較直接,因為這種直接,所以很多人認為上官傲慢,不過,在他們那個圈子,不怕你傲慢,只怕你沒有傲慢的理由。我的經驗告訴我,一個人只要有足夠多並且過硬的理由,人們就會認同你的傲慢,並且接受你的傲慢。

上官傲慢的理由有很多,隨便抓出幾條來都夠其他女人傲慢好幾輩子的,我這裡說的女人主要是指我認識的包括我自己在內的中國女人。她們孜孜以求的,上官全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搞定——看看人家的老公,正宗中國配件美國組裝,除了雪茄別的煙一律不沾,夫妻雙雙定期度假,人家的女兒從3歲開始,就已經可以說得一口好聽的英語並且能夠以口齒清楚的普通話奶聲奶氣地背誦“床前明月光”,他們還有一隻血統純正的亞美尼亞寵物犬,在他家的鄉村別墅裡,週末PARTY上,每一個人都不是你在大街上能隨便遇到的!

很多人認為上官運氣好,而我心裡清楚,她並不是運氣好,她就像一輛快速執行的列車,在每一個關鍵時刻,都有扳道工及時出現,他們為她確定方向,而她只需要沿著枕木的走向按部就班,一切就自然而然了。上官的扳道工就是她的父母、家人以及他們為她選定的丈夫。

上官曾經是我的鄰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想她應該喜歡過我的哥哥,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我說的“後來的事”,是指上官的18歲生日,原本她邀請了我和我哥哥,但是到了那天晚上,我們在一個迪廳門口像個傻子似的等了她5個小時!她後來給了一個我根本無法接受的理由,為此我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搭理過她。當然現在我能接受了,那天上官的父母為她安排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生日晚宴,當晚受到邀請的只有三個人——來自大洋彼岸的一對夫婦和他們的兒子,那個兒子就是“加州香蕉”,據說“香蕉”的父母和上官的父母是童年時代的朋友,不過“香蕉”的父母后來去了美國並且在那裡定居,而上官的父親母親沒有那樣做。我猜想上官的父母到了人生暮年,回顧自己謙虛謹慎微不足道的一輩子,應該是會為自己年少時的選擇而喟然長嘆吧?否則,他們為什麼要親手為自己的獨養女兒製造了一份良緣,並且把這份良緣當做一份厚禮送給了上官——在她18歲那一年。

兩年以後,我親眼目睹迄今為止我所見到的最完美的訂婚儀式——上官在那個儀式上扮演一個年輕美麗幸福純潔的未婚妻角色——她的未婚夫為了使這場訂婚更加完美無缺,特意給她起了一個英語名字——Lily,在那以後一直到現在,所有的人都叫她Lily,只有我作為她童年時代的朋友的特權,偶爾還會喊她的原名——百合。現在回憶起來,那場訂婚儀式的許多細節還歷歷在目,我記得上官的父親母親幾度熱淚盈眶喜極而泣,他們未來的女婿,呂·約翰生就一張帥氣的中國人的臉,但是動作洋派,舉止得體,而且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剛剛從哈佛商學院畢業,前程遠大。他站在人前的樣子,像是站在一個佈景華麗的舞臺上,他是最好的主角,上官是最好的配角,他們年齡相差4歲,身高相差10公分。當他把TIFFANY訂婚鑽戒套在上官的手指上,我甚至感到一陣暈旋,我是伴娘,幸福就在我身邊,而我只有鼓掌的份兒!當時四周攝影機響成一片,那些聲音在以後的歲月裡曾長久地迴盪在我的耳邊,那是幸福的聲音。

關於那場完美無缺的訂婚儀式,在很多年後,依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