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兄弟,但是他出生時你已經死了,為了一個沒有相處過的弟弟求我,為什麼?”
“您知道原因,不過既然您想聽我再說一遍,那我便說。”子鄴謙卑道,“父皇被您變成傀儡十幾年,也痛苦了十幾年,母親的意識在這具軀殼裡掙扎,卻始終不能掙脫……現在子翼也要步這後塵了,這讓我如何忍心?”
譚聞秋冷眼看他說完這番話,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我如果不答應呢?”她問。
子鄴垂著頭,深深一拜,“如果您不答應,我就會自裁,同時燒錄著我魂音的鎏金飛矢會飛往各國,直接出現在眾諸侯的桌案上,他們會知道,您就是那控制父皇的大妖,還會知道藏身宿陽的妖都有誰,職位是什麼……您在各諸侯國留下的暗手,凡我能查到的,我也會一一告知。”
譚聞秋這次沒有動怒,“你寧願自裁破掉我種在你身上的閉口禪印,也要將這些事情公之於眾?”
“是。”子鄴叩首,“您放過子翼,我助您讓我母親安眠,您可以繼續做太后,我依然聽您調遣,但您最好別殺了我,那鎏金飛矢是古時候傳下來的靈物,我在上面刻印的激發條件只有一條……那就是我死,我死的那一刻,魂音會被燒錄到箭上,你阻止不了。”
“很好。”譚聞秋輕輕鼓掌,諷刺,“不愧是我的孩子。你這是要選子翼和你母親,而要棄他人於不顧了?子鄴如此有骨氣,何不直接自裁,立刻讓我族秘密大白於天下,讓那斂雨客來殺我?”
“因為我信聖人,更信天下人。”子鄴道,“哪怕沒有我告知,
贏的依然會是人。兩相權衡,我更願意讓我母親解脫,讓子翼安全。若你反悔,或不答應,我便死。”
譚聞秋勃然變色。
她被威脅了。
相比憤怒,此刻的她甚至感到了迷惑不解,她質問:“你就這麼自信,信人能贏我?你以為你瞭解我多少?你對妖瞭解多少?你憑什麼覺得,贏的會是聖人,不是我?”
“且看今後。”子鄴只說了這四個字。
譚聞秋冷嗤,“那來打一個賭,如何?”
“好久沒有和你打賭了,上一次打賭,是賭你父皇會不會因你死諫而惱羞成怒處置你,你覺得你父皇是明君,想吞併梁國是一時糊塗,可是你錯了,他就是心有貪慾,罔顧祖訓,甚至不顧親情。”她攤開手,“這次我們還賭……就賭人和妖誰輸誰贏,期限為二十年。”
這樣的賭局沒有彩頭,有的只是輸贏。
對於譚聞秋和子鄴而言,輸贏沒有什麼意義,這本質是觀念之爭。
對於天下而言,輸贏確有意義。
他們都想盡力左右天下大勢,讓大勢倒向己方。
“好,我賭。”子鄴道。
閉口禪印是有漏洞的,中印者不可以任何方式向他人透露“某件事”,一人只可中一印,一印只可約定一件事。
破掉它的方法很簡單,就和解開蝕心蠱的辦法一樣簡單。
唯死而已。
子鄴不想死,他活著能做更多的事。
天下人……天下人……真正的譚聞秋想救天下人,子鄴也想。
在救天下人之前,他要先救至親之人,乃至於先犧牲至親之人。
燕皇剖心,商憫一箭多雕,完成了許多謀算。
子鄴也要借這個局,完成自己的謀算。
讓母親安眠是其一。
保住子翼是其二。
將商憫扮演的白小滿和武國從這個大事件中摘出來,換他和斂雨客以身入局吸引譚聞秋一方的關注,這是其三。
譚聞秋明知被算計,還不捨得抽身離去,子鄴抓住了她的心思,故意以她的身份為要挾,讓她與他完成交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