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和阿韶救下他之後。」凜香主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客人,「他是花語者,雖未見到我,卻知我是控花人。我們相談甚歡。」
舞霓聽不懂。眼見客人已望見了他們,起身相迎,凜香主已向客人走去。舞霓趕緊抓住瞿曇尊者,「是我鼻子壞了還是耳朵壞了?百濯香和楓露紅,是凜香主力薦的組合?」
瞿曇尊者一言難盡,「我想,他應該是分開推薦的。」
瞿曇子甚至可以肯定,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倚馬千言追著香孤寒蒐集素材,聊到了品香喝茶。倚馬千言於是直接詢問最貴的香和最貴的茶,香孤寒給出了答案,並在倚馬千言的誘導下表示有機會就請他品嘗。而倚馬千言應該也詢問過搭配之道,畢竟據他說他們這類人對「能用到」的知識很感興趣。但他並沒打算深入研究。因為他的讀者裡懂香和茶的很少,他長篇大論的描述某物和某物搭配如何精妙有品位,還不如直接最貴加最貴,寫出來更簡單直觀有氣勢。但他也得親口嘗嘗,免得寫到細節時露怯。所以這一日他大搖大擺走進店裡,直接就點了百濯香加楓露紅。省事,還省錢。
——這一套理論還是倚馬千言親自說的。
舞霓似懂非懂,再追問,「這人是誰?」
瞿曇尊者繼續一言難盡,「倚馬千言。」
「……誰?」
「……倚馬千言。」瞿曇尊者也不那麼確定,「——據說,這是筆名。」
舞霓愣住了,她緩緩睜大了眼睛,眨了眨。
瞿曇尊者不解的看向她。
舞霓雙手合十,壓抑著狂喜,「……他就是寫《情海梵行錄》的那位尊者對不對?」
她就知道,今天會有好事發生!
瞿曇尊者腳步一瘸,差點把自己絆倒,謹慎的追問,「……是、他?!」
「沒錯!雖然出書時用的不是這個名字,但尊者在幻海情天館連載時,筆名就是倚馬千言!」
「幻、海、情、天、館?」
「書修們藉助靈界之力,搭建的書錄式芥子空間啊——靈界有很多書修搭的書館,你同青獅結契時,沒在靈界逛一逛嗎?」
「書、修?」
「……」舞霓總覺得今天的瞿曇尊者好像什麼都沒聽過似的,「總之是也不是,一問便知。」
舞霓果斷甩掉瞿曇尊者,迎向了那位前一刻在她眼中還是修為淺姿態高、品位堪憂的無名小卒,這一刻卻怎麼看怎麼特立獨行、高深莫測的大能尊者。
但越是近前便也越是遲疑,她甚至忍不住彈指破幻——結果沒彈著幻相,指風彈在尊者胸口,把他嗆得夠嗆。
雖早聽說書修是書、畫、樂三藝修中肉身最弱的,但這弱得簡直弱不禁風了!
並且確實無疑,是個男人。
以第一人稱魔女寫作,寫得還毫無違和感的——居然是個男人?
難道不該是個暗戀瞿曇尊者,對她師姐羨慕嫉妒恨的女人嗎?
遲疑間,凜香主已同那書生各自寒暄落座。
瞿曇尊者也按捺住了震驚,和離此人遠些的本能,靜默無聲的自行坐下。
那書生雖自來熟,但顯然同凜香主和瞿曇尊者都還不怎麼認識。一時沒找出寒暄的話題,便先不緊不慢的飲了口茶。
舞霓於是趁機飛快的插話,「閣下是倚馬千言?」
書生嗆了茶。邊咳嗽著邊故作不在意的,眼睛卻不由偷探瞿曇子的虛實,「……說來話長,在下言行之。」
「是幻海情天館的倚馬千言尊者吧?」
「說……說來話長。」書生似是不大擅長說謊和搪塞,「我們這類人,通常不太想讓認得的人,知道我們的筆名。」
「可是瞿曇尊者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