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錘的視線在這男子的臉上停留了兩息。
在那條狗的身上停留了三息。
他沒有去那一罈子酒,他的視線越過了李辰安的肩膀落在了李辰安身後那五個姑娘的臉上。
也僅僅是掃了一眼,卻讓他心裡愈發緊張起來。
這一男五女人穿著樸素,身上也沒有任何飾物,可他們絕非普通人!
她們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裡氣色極好。
根本沒有這貧民窟中這些三天兩頓飯的人所顯露出來的那種奄奄一息的樣子。
站在他面前一步距離的這個青年男子更是面色紅潤精神頭兒十足!
他們的身上還有一種貴氣!
這貴氣是無法偽裝的,是令彭大錘見之心生退卻的!
這人身上的那種貴氣,比前些天來到這陽關巷子裡的一對錶兄妹更甚!
那對錶兄妹就住在隔壁。
說是從外地前來投奔親戚,結果親戚沒找到帶來的盤纏還被賊給偷了。
那漂亮姑娘的身上就有一種貴氣,哪怕她身無分文,哪怕她也窮困潦倒,她往這陽關巷子裡一站,便能令所有人自慚形穢。
面前的這個青年與那姑娘相比又有些不一樣。
那姑娘冷若冰霜。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但這個青年給彭大錘的第一感覺卻是……和善!
他臉上的笑很好。
也很自然。
還讓人覺得溫暖。
這是一種奇怪而複雜的感覺,彭大錘原本是要將其驅趕的,這一刻卻沒了那心思,反而說了一句:
“公子,寒舍屋裡屋外一樣冷,避不了寒。”
李辰安抬高了左臂,左手拎著的那條已處理好了的被凍的硬邦邦的狗,笑道:
“若是燉一鍋這東西,吃了還會冷麼?”
彭大錘沉吟三息:“可暖和一時。”
李辰安又抬起了右臂,右手拎著一罈畫屏春:
“再加上這個呢?”
彭大錘又沉吟三息:“或可暖和一夜。”
“那就成了,當家的,燉狗喝酒!”
彭大錘也想燉狗喝酒,可燉狗需要柴火,他家根本就沒有足夠燉這一條狗的柴火。
他只能搖了搖頭:
“公子抱歉。”
李辰安轉頭向了蕭包子。
蕭包子撇了撇嘴,心想你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想起我來了,這輪到跑路你就逮著我不放……
她脖子一揚,甩開了視線,就像那頭驕傲的驢。
李辰安頓時樂了。
“今晚揉包子!”
蕭包子立馬收回了視線向了李辰安:
“稍等!”
她毫不猶豫長身而起,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漫天風雪之中。
彭大錘一瞧,心裡一咯噔——
高手!
能有這麼高的高手使喚,那麼這青年的身份便很不簡單。
也不知道這樣的貴公子跑到這地方來幹什麼。
如果說就是碰巧到了他家,就是想要在他的家裡燉一鍋狗肉喝一壺酒……彭大錘已近四十的人了,他從不相信這樣的無緣無故。
也確實不是無緣無故。
李辰安的聽力極好。
走在這空無一人的巷子裡,哪怕風雪聲很大,他依舊聽見了彭大錘和他妻子的談話。
魚鱗甲……
隱約記得這玩意兒是古代的一種重型鎧甲。
它大致誕生於春秋戰國時代,至晚唐後期取代了明光鎧成為了主力的整體化金屬鎧甲。
這東西的防禦力極強,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