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然後又得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開去,又要絕望地猜想她所愛的人到底是誰,是個侯爵呢,還是個平民?這些年輕人到底少不了一個象我這樣的老傢伙……”
突然間他出其不意地將馬兒一夾,迫使外孫女的馬兒跑開去,他很快地從外孫女和青年男子中間竄過,來勢猛烈,使那個青年不得不縱身跳到路旁草地斜坡上閃避。他立即勒緊了馬,吆喝著:
“您難道不會躲開點嗎?”
“呀!對不起,先生,”年輕人回答,“您差點兒把我掀倒,想不到我倒要向您道歉。”
“怎麼樣?朋友,說下去呀!”海軍中將尖刻地說,聲音裡帶著冷笑,含有侮辱的意味。
同時,德·凱嘉魯埃伯爵舉起馬鞭來,象要鞭打馬兒似的,將馬鞭在青年的肩膀上點了一下,又說:
“自由的小市民是講道理的,講道理的人應該是聰明人。”
青年人從斜坡爬上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句譏諷的話,他叉起雙臂,用很激動的聲音說:
“先生,看見您這滿頭白髮,我真不能相信您還要找些決鬥的事來尋開心。”
“白髮?”海軍中將打斷了他的話,大聲嚷道,“你這是一派胡言,我的頭髮不過是灰色的罷了。”
這樣開始的一場口角,幾秒鐘後,就越來越兇,竟使年輕人按捺不住地發作起來。德·凱嘉魯埃伯爵看見他的外孫女從遠處掉過馬頭,臉上帶著不安的神情,向他們走來,就趕緊將自己的姓名告訴對方,關照這位陌生人在回馬過來的年輕姑娘面前不要聲張,因為她是要他保護的。青年人聽了這番話,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隨即將自己的一張名片交給老水手,告訴他自己就住在舍夫勒茲的一所鄉間別墅裡。他用手指點那所別墅給伯爵看,然後就迅速走開了。
“我的外孫女兒,你差點兒傷著這個可憐的老百姓了,”伯爵一邊說,一邊趕緊向愛米莉迎上去。“你簡直不懂得怎樣控制你的馬兒。害得我留在這裡降低身分去為你彌補過失。如果你自己留在這兒,哪怕你折斷了他的胳膊,只要你瞟他一眼,或者說一句你不生氣時所說的動聽話,就什麼都好辦了。”
“我親愛的舅公,闖禍的是您的馬兒,不是我的馬兒呀!我相信您真的不能再騎馬了,您已經不象去年騎得那麼好。不過與其在這兒說廢話……”
“廢話?天曉得!難道得罪了你的舅公不算一回事嗎?”
“難道我們不應該上前去看看這個青年是不是受了傷嗎?他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舅公,您看!”
“沒有的事,他在跑咧。哼,我剛才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
“呀!舅公,您一向如此。”
“站住!我的外孫女兒,”伯爵抓住愛米莉坐騎的絡頭,使馬兒停了下來。“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去巴結這些店員,他能夠被你這麼漂亮的姑娘,或者被我——美麗的母雞號戰艦的司令官——撞倒在地,還算他有福氣咧!”
“您怎麼知道他是一個平民呢,我親愛的舅公?依我看,他的舉止是很高貴的。”
“如今誰的舉止不高貴呀,我的外孫女兒!”
“不,舅公,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上流社會人士在交際場中所養成的儀容和舉止的,我敢和您打賭,這個青年一定是個貴族。”
“你仔細觀察他的時間還不夠呢。”
“不過,這不是我頭一次看見他呀。”
“你也不是頭一次要找他,”海軍中將笑著頂了她一句。
愛米莉臉紅起來。伯爵讓她籌了一會才接著說:
“愛米莉,你知道我愛你象愛我的孩子一樣,正是因為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