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殘酷的地方總是能夠盛開出世間最美麗的鮮花。
當魔法崩潰,當科技無法拯救一個文明時,信仰成為了一個文明自我安慰的唯一出路,成群結隊的矽人們在塔堂裡聚集,他們開始每天起早摸黑地祈禱,祈禱死亡不要太早到來。
但是儘管如此,當星象協會每天彙報正在一天天逼近的“災星”時,絕望的情緒依然會在矽人之中蔓延。
而且矽人政府也已經精確地預言了隕石撞擊他們星球的具體時間:四十九年零五個月又是三天十八小時。
這是矽人文明僅剩的時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知道了自己死亡時間然後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向著那個時間點接近更可怕的了。
時間轉眼間過去了四十九年,隨著最初的末日暴亂逐漸平息,由治安軍組成的臨時政府成為了維繫社會治安的主要力量,而在這四十九年裡,矽人文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魔法的徹底崩潰,在短短的四十九年裡,矽人文明的科技得到了飛速的發展,矽人文明開始動員起整個文明的資源,想方設法尋找阻止末日降臨的方法。
在滅頂之災面前,每一個矽人公民都縮衣節食,而手頭握有資源的資本家們則是自發地貢獻出手頭的資源,即便是有些不願意的資本家,也被公民們自發組建的新政府強行徵收了財產和資源,用來應對未來的危機。
但是即便如此,由於最初的末日暴亂造成了十數年的動亂,加上教會殘餘勢力的阻力以及思想轉型困難和基礎科學體系的建立的困難度,矽人文明依然沒能夠發明出足以在末日之際攻擊隕石,並且將其轟擊以擊離軌道的太空制導武器。
在末日到來前的最後一個月,矽人們終於做了一次垂死掙扎,矽人政府傾盡了全國之力發射了他們當時的第一顆核彈,這顆核彈承載了所有矽人們的期望,但是最後由於在軌道計算上的誤差,這顆核彈緊緊因為零點零三五度的軌道偏差而最後沒能夠擊中即將到來的隕石。
殘酷的現實打擊了矽人文明,而在那之後,矽人們每天都發射核彈,試圖透過在隕石的側面核爆以使得隕石擊偏軌道,但是隕石的體積實在是太大,僅僅依靠核彈的爆炸衝擊力根本造成不了執行軌道的改動,即便能夠造成一定影響,也無法阻止隕石撞擊星球的結果。
而矽人的學者們也已經計算出了隕石撞擊它們星球后的結果,由於矽人們的星球體積並沒有地球那麼大,當隕石撞擊到它們星球后,薄弱地殼會很快破裂,而地底之下的岩漿會從各個火山口噴湧而出,進而造成遍佈整個星球的火山噴發,火山爆發導致的地殼鬆動則會導致整顆星球被臨近的巨行星的潮汐力吸引解體,最後整顆矽人的星球都會被撕裂成碎片,無數的碎片會成為一道燦爛的太空項鍊,而矽人文明也就此終結。
矽人文明面對末日時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以上帝的冷酷視角靜靜地觀看著。
距離矽人文明的末日,還有最後的一個小時。
而末日的災星已經進入了近地軌道,矽人們抬頭就能夠看到頭頂天空之上那明亮地如同小太陽一般的恐怖隕石。
最後一個小時,我看到矽人們大規模地聚集在廣場之上,每個人都呆呆地抬頭望著天空,而年老的矽人們則是相互擁抱攙扶著,像是做足了準備一般等候死亡的到來。新生的矽人小孩還不知道末日的到來,在溫床裡安睡,它們的父母親在一旁觀看著它們的睡姿。而也有一些矽人家庭則是團聚在家裡,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它們打算在溫馨與美食中結束自己的一生。
只有一隻矽人除外。
當我留意到這隻矽人時,這隻矽人已經走到了曾經無數矽人自殺的懸崖邊上,靜靜地坐在那裡仰望著天空。
之所以這隻矽人能夠吸引我,是因為比起其他的矽人,它顯得更加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