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響了號角。
那急促而尖銳的聲響在戰場上回蕩,不斷召喚那150名獸人驃騎兵回撤。
驃騎兵們彷彿被殺戮的熱血衝昏了頭腦,對撤退的號角充耳不聞。
他們聚整合群,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居然正準備向那些重灌騎士發起衝鋒。
「我說你們呢,來你們回來,你們回來,這是命令!」格魯什扛起錘矛追在了最後,高喊著領頭驃騎兵的名字,「利赫西,你回來行不行!你回來!」
「格魯什先生,現在怎麼辦?」隨從的軍法官騎著馬追在後面,聲音被風吞噬了小半。
看看軍法官焦急的臉,格魯什扭頭一瞥,卻見那些驃騎兵們即將與超凡騎士們正面交鋒了。
他咬緊牙關,轉身對著身邊的傳令兵怒吼:「快發訊號!紅煙!」
「發訊號彈!紅煙!」軍法官朝著身後大叫道。
傳令兵迅速將煙彈點燃,裝入瑞克一型訊號銃。
隨著扳機的扣動,一道血紅色的煙線劃破天際,久久不散。
而在群山森林的另一側,一道翠綠色的煙柱也升騰而起,與之遙相呼應。
當格魯什終於衝至前線時,獸人驃騎兵們幾乎已經要與超凡騎士們短兵相接。
重新掌握指揮權的格魯什知道,正面硬碰硬無異於自尋死路,他揮舞著錘矛,聲嘶力竭地吼道:「向右迴旋,快!違令者,霍哥的怒火將降臨其身!「
聽了這話,驃騎兵們總算開始不情不願地執行起命令,然後格魯什就看到了令他絕望的一幕。
驃騎兵的確在調轉馬頭,可他們有的的確是向右,可有的卻是向左!
在嘭嘭的撞擊聲中,馬兒嘶鳴著跌倒或是將背上的騎手甩下。
儘管憑藉著靈敏度和平衡感,獸化人穿花蝴蝶般陡然分成了兩組,一組向左迴旋,一組向右迴旋。
但在他們馬尾後,卻是七八名撞馬跌落,抱著大腿和手臂哀嚎的同伴。
看著那些人仰馬翻的驃騎兵們,海爾溫差點被氣笑了。
他真的是不明白,面對這樣的敵人,到底為什麼要執行所謂的誘敵深入策略。
果然金河鄉北邊的騎士沒有經歷過黑蛇灣血戰的拷打,武德和純度都太低了。
「伸縮快步!舉槍!衝鋒!」
近了,終於近了,左右兩組驃騎兵沒有繞開,而是自行其是地發起了鉗形攻勢。
銀色洪水與灰色洪水撞擊的一瞬間,騎槍爆裂的聲音不絕於耳,木屑四濺,甚至能扎入人的面板。
第一排的十多個驃騎兵沒能躲開這一擊,眼睜睜地看著騎槍探出,穿過皮甲丶武裝衣直達心臟。
十來具屍體從馬上飛落,胸口的血洞中,露出了佈滿青紫色血管的破損黏膩的心臟。
「當!」
手中傳來的巨震讓驃騎兵瞪大了眼睛,差點讓馬刀脫手而出。
飛馳而過的伊貝騎士的盔甲上,卻只有一道頭髮絲深度的白痕。
第一輪衝鋒過去,一百個超凡騎士全員存活,而一百五十個獸人驃騎兵僅剩一百二十五人。
要不是獸人驃騎兵天賦異稟,相當於恆定了「可汗藥劑」,否則傷亡還會更加慘重。
獸化人們看看手中帶著缺口的刀,又互相看了看各自沾著血汙的臉。
「快跑!」這下不用格魯什下令,他們自己就知道要逃跑了。
可卻有些晚了,海爾溫並不準備放他們一馬。
「追上去!殺去酸瓜鎮!」
用手帕擦去刀刃上殷紅的血跡,海爾溫的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跟在驃騎兵身後,超凡騎士們獰笑著丟棄折斷的騎槍,拔出騎士劍,朝著驃騎兵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