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裡充斥著戰馬的嘶鳴聲和盔甲碰撞的聲音,
「第一排舉銃,瞄準。」
「第二排,準備。」
「第三排,上發條!」
在三道命令之中,沃洛維茨看到前面的聖銃手們齊齊舉起了他們手中的聖銃,一排黑洞洞的銃口,對準了奔來的僱傭騎士們。
「保持住,不許動,誰敢動我抽死他。」
不少渾身顫抖的戰爭修士們立刻立正了,看著眼前計程車兵們,沃洛維茨居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沃洛維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甚至他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笑。
人恐懼到極點會笑嗎?
一百二十米,一百一十米,一百米……騎士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馬蹄像是一把錘子,不斷地狠砸在新兵們的心頭。
「砰!」
「誰?!所有人都不許動!」
或許是因為過於緊張,不知是哪個聖銃手忽然就扣下了扳機,這可惹了大禍了。
連鎖反應一般,聖銃發射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誰,誰開的銃!」師隊長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翎槍,一把奪走了一名戰爭修士的聖銃,「滾,離開我的隊伍!」
「師隊長,我……」
「滾出去!」
將聖銃背在背上,師隊長吹著哨子回到原位,舉起了手中的翎槍,開始給新兵的失誤擦屁股:「輪換位置,第二排上前。」
「第一聖銃旅第一排向右轉,給我走!」旅隊長的口令清晰地傳入耳朵,「第二排向前,兩步走,瞄準!」
站在第二排的沃洛維茨將拖著聖銃的槍托,將它靠在肩上,朝前邁了兩步。
機械地將槍架插在面前的地面上,沃洛維茨推了推頭盔的帽簷,抬起聖銃,架在了單薄脆弱的槍架上。
他將食指扣在了扳機上,只等最後的命令。
馬蹄聲越來越清晰,甚至都能看清他們破爛旗幟上的紋章。
遠處的僱傭騎士們仍然在靠近,可沃洛維茨的心思卻不知為何飄飛出去。
在德蕾絲堂姐的故事中,對抗騎士與教會的往往是被魔女或巫師愚弄的農夫,或許自己正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
就是不知道在未來,這故事到底是由聖座的教皇,還是救世的教皇來書寫了。
「讚美聖風!」
莫名的情緒中,師隊長的怒吼聲,和同伴的齊呼聲同時響起。
「咔噠」止逆棘爪彈起,沃洛維茨幾乎是在條件反射下扣動了扳機。
氣流捲動的聲音從氣壓平衡孔中流出,發條匙瘋狂地旋轉,吹走了睫毛上的髮絲。
聖銃巨大的後坐力猛然傳遞到他的肩膀上,整個手臂像是被閃電劈過般發麻。
「嗡——」耳鳴聲佔據了沃洛維茨的世界。
晃動著腦袋,試圖緩解法力抽空過後的暈眩感,沃洛維茨感覺就好像被人拿小勺從腦漿中挖走了一部分。
清楚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一陣風吹來都像是要破壞身體的平衡,甚至會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直到他下意識地拿起醒神嗅鹽湊在鼻端,嗆鼻的氣味衝入大腦,這才衝開了這暈眩的模糊。
從暈眩中眯起眼睛,沃洛維茨這才搖晃著身軀,將緊張的視線投入戰場。
如同被暴風雨吹過的麥田,僱傭騎士們渾身震顫著,紛紛慘嚎摔落。
戰馬在失去控制後嘶鳴著揚蹄而起,將附近的主人踩得筋斷骨折。
沉重的盔甲撞擊地面,最前排的騎士慘叫著從馬背上翻落,此刻他們正在地上翻滾著,發出連續的「咣噹」悶響。
後方的騎士們被突然的變故嚇得紛紛勒住了戰馬,最後的騎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