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輕卻很堅定,“我也愛你。”
天終於徹底亮了,淡淡的陽光照在少年身上,他的笑容和話語直直穿透男子的心。
幸福。
司馬熹瀚的心裡此刻只有這兩個字,肆意洶湧。在夾縫中、黑暗中、寒冷中紮根而生的幸福,因眼前的少年,最終破土而出,永遠不滅。
“瀚,我愛你。我活都久,就愛你多久。”
……
兩個人在天明時分趕回宮殿,司馬熹瀚把沈碧染送回內殿,不放心他的身體,親眼看他把藥喝下去。
“要出去忙了嗎?”
沈碧染仰著臉,語帶不捨。熹瀚點點頭,輕吻他的臉:“乖,我很快就回來。”
“好。”
熹瀚走到大門,又留戀的回了頭,柔聲叮囑:“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沈碧染聽話的應著,“嗯。”
少年一直帶著笑,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笑容還掛在嘴邊,眼底的憂鬱卻如潮水般,慢慢泛湧。
司馬熹瀚出了宮,手下暗衛立即跟了上來。男子沉聲下令,面無表情,聲音冷冽:“直奔逸王府,我要親自去見八弟。”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東宮的內殿,一個少年正在紙上寫著字。他的手和全身都在顫抖。
紙上只有一句話:對不起,翰。
少年深深呼吸,慢慢回覆平靜。他目光澄澈,表情堅定。春日溫暖的陽光下,少年使著輕功穿過大街,沒有一絲張望和留戀,直到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刑部的大門開著,有官兵們站在兩邊看守,一派威嚴肅穆。門衛攔住目不斜視的少年,兇巴巴的罵:“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地兒嗎?也敢亂進?”
沈碧染抬起頭,靜靜的道:“我是來投案的。”
82。身如琉璃
司馬熹瀚站在逸王府的廳堂,語氣冰寒威嚴,“連我,他也不見?”
“是。”逸王府的管家已被眼前的玄衣男子駭的全身發抖,卻還是按主子的命令繼續道:“王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見,也包括殿下您……”
逸王府西側房間的窗子微微的開了一個縫。白衣男子坐在一個特製的輪椅上,一動不動的平靜看著司馬熹瀚離去的身影。待那個身影完全消失,熹逸的聲音也是平靜的,“告訴你的主子,我按他說的做了,他也要按我說的做才好。”
李虎推著輪椅,表情恭敬,“是,屬下會……”
“夠了,”白衣男子打斷他,面色依舊安然自若,聲音卻沒有一絲溫度:“李虎,不要再對我自稱屬下了。”男子淺笑著,笑容優雅溫潤,卻帶了些諷刺:“委屈你在我身邊待了整整十五年,我真是受之有愧呀。”
司馬熹逸始終都和煦淡然的聲音聽不出他的真實情緒:“想想我曾經對你的信任,你一定覺得很開心得意吧。”熹逸像個孩子似的稍歪歪頭輕輕笑道:“嗯,我也覺得真的很好笑。”
李虎的臉色變了又變,半晌方再度開口,一向沉穩的表情竟有些急切:“是李虎背棄了王爺,但不管怎樣,我都會保您……”
“好了,”彷彿是已然不耐,熹逸再次打斷,“你只要回去告訴他,若他違背諾言,我司馬熹逸,不是好惹的。”
溫暖的五月天,東宮裡卻一片死寂。
華月和杜凡等暗衛站在外殿,緊張擔憂的望著那個玄衣男子,一言不敢發。華月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會對眼前的男子起到一點作用,更看不透男子此刻在想什麼。
至始至終,司馬熹瀚都靜靜握著沈碧染留下的那張紙條,除了眼底深邃的疼痛和微微抖顫的雙手,沒有其它任何動作。
他始終沉默著,整個東宮也跟著沉默著。
男子無盡無止的沉默讓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