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潘之武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一條深紫色長鞭,無聲無息的纏在他的脖子上。
帶滿倒鱗的鞭子,像陰冷的毒蛇,嘶嘶吐著信子。稍一用力,那顆頭顱就和身體分崩離析。
潘之武駭的冷汗直冒,一動也不敢動。不知何時,紫衣人已經來到身前。再一看,那幾個正在放毒煙計程車兵已被殺死了。
慕尋剛剛才知道訊息,隨即就親自趕來。男子優雅的一收手,鞭子閃了回去。冷冷的聲音隨之響起,命令潘之武,“立刻帶兵下去找,司馬熹瀚必死,但我要沈碧染無恙的出現在我面前。”接著,慕尋卻是轉向了陰原,如刀般的眼神讓陰原心裡莫名發毛,“他若出事,我會叫你們全活不成。傷了他的,我都不會放過。”
此時水道里的煙越散越快,一點點逼來,快要灌滿整條地道,司馬熹瀚早已警覺這些全是毒煙,照這樣下去,他們逃不掉窒息的下場。
男子抱著少年穿過這條水道,轉了個彎,然後停了下來。
司馬熹瀚很早看過東興鎮四周的地形圖,知道拐向東南方向的這條地道上面是一條河,打破頂上石壁就有機會逃出去。而從四壁的潮溼度推斷,地道頂部與河床距離不會很遠。
熹瀚鬆開外袍上寬大的腰帶,將少年緊緊綁在自己身上。低沉的聲音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碧染,抱緊我,不管怎樣都不要放手。”
話剛落音,忽然一掌狠狠向地道上方拍出。
頓時嗡嗡作響,碎石震裂,嘩嘩向下落,水道四壁也好像在晃動。
司馬熹瀚咬咬牙,伸出已經沾染猩紅血跡的雙手,用盡全力,再次出掌。
‘轟’的一聲,如同悶雷,震耳欲聾。頭頂的地道硬生生被掌風震開一個口子,接著冰冷的水流就像出籠的猛獸般傾瀉而入,滅頂的衝擊和壓力彷彿要撕裂人的身體,鑽心刺骨。
河水衝到人身上的瞬間力道重逾千斤,司馬熹瀚用手死死抓著岩石縫隙,頂住壓力奮力向上攀。
熹瀚每一步都艱難的像用盡了所有力氣,更擔心懷裡的少年,牙咬的要滲出血來。待爬出缺口,明顯的感覺水的壓強小了,熹瀚猛地向上挺身,朝河床游去。
終於游上河岸,蕭殺的寒風吹過身體,冷的人渾身打顫。熹瀚的心卻是更冷懷裡的少年,竟不知何時早已昏厥。
……
沈碧染悠悠醒來,感覺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身上的衣服也都幹了。他吃力的睜開眼,看到四周是個不足二丈見方的洞穴,雖然很小,卻處於背風坡,洞口又被掩蔽住,沒有半點風吹進來。眼前有一簇火堆,桶一般粗的枯樹墩正在燃燒著,周圍還堆了一圈木柴。
此時已是第二日,天快要亮了。外面寒氣逼人,小小的洞穴裡卻瀰漫著溫暖的空氣,火光把四壁的岩石映照的分外明亮,折射出幽暗又柔和的光。
熹瀚感覺到少年醒來,立即低下頭來,看到少年的眼睛睜開了,帶著些許困惑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慢慢張開的眼睫,像是初春裡剛破繭的蝶第一次震動它單薄脆弱的翅膀。
少年彷彿也感受到了他,緩緩仰起頭,凝視著男子憔悴卻帶著驚喜的臉。少年的眼是漆黑晶亮的,澄澈乾淨,盈盈如水。
熹瀚摟著少年,語氣小心翼翼,“碧染,你覺得怎麼樣?”
沈碧染微微笑著,輕聲答,“我沒事。”他身上雖然痠疼不已,可毒卻是慢慢褪去了。只要熬過最開始的疼痛,身為藥人的特殊體質就能把毒一點點化開去。
熹瀚卻仍皺著眉,伸出大手,用手背探上少年的額頭,感覺到他有些低燒。熹瀚抱緊少年,用身體溫暖他,“冷不冷?身上的劍傷……”
還沒說完,沈碧染突然伸出手,把熹瀚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