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主上放在眼裡,還是公然挑戰他的權威,所有的下屬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等著主上發怒時的雷霆萬鈞,也等著執行主上怒氣之下的命令。
只見慕尋擰著眉沉著臉跨前一步,狠狠一把將沈碧染從柱子那邊拉出來,將他的身體扳過來,牢牢的錮在自己懷裡,一字一句的道,“你給我好好聽清楚了……”
慕尋的目光始終落在沈碧染的額頭上,少年光潔的額頭那裡此刻已經紅腫了一塊,慕尋倒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語氣蘊含著心疼,繼續道,“我有真氣護體,渾身上下輕易不會受傷,你以後要是生氣,可以拿木棒什麼的打我,千萬別拿自己的頭來撞,聽清楚沒……”慕尋的聲音越來越輕柔,邊說邊小心的為沈碧染輕揉額頭,擰著的眉全寫著擔憂。
磕碰磕碰磕碰磕碰。慕尋的話還沒落音,這種聲音便開始在後頭響起,持續了好一會兒,一聽就是劍磕在地面上的聲音。站在前頭的如漠暗暗的撇嘴心說,這幫沒有定力沒有見識的傢伙,真是枉作如意門的殺手,竟然見此情景後一時之間驚訝的站立不穩,還需要用劍支撐地面才行,還是自己厲害。如漠帶著對同僚們的睥睨抬起了頭,在沒有確認之前,他如漠可不會失了他這個如意門頂尖殺手的身份。
於是乎,如漠淡定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響起,“主上,您要無憂公子好好聽清楚的,就只是這件事嗎?沒有別的命令吩咐屬下麼?”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慕尋正認真的為沈碧染的額頭吹氣,頭都沒回,但聲音已經隱含怒氣,顯然是對一向得力的屬下的莫名其妙而不滿。只聽身邊磕碰一聲,如漠經過淡定的確認後,他的那把劍,終於也淡定的磕在地上了。
“當然還有命令,”沈碧染掙開慕尋開了口,全然不知如漠這個問題是因為慕尋稍一生氣就會命令手下把人直接拖出去,而手下殺手們在這近十年裡早已習慣了。沈碧染指著那邊吊著的人,“快把他們全都放下來呀!”
一堆屬下定定心神,重新站好,這下算是徹底清楚主上對無憂公子已經是縱容到了天上,恐怕是要月亮也會去摘,頓時相當明瞭如今到底是誰說了算的問題,於是竟還不等慕尋頜首,便立刻行動起來,開始解那些被吊著的人的繩子。
如漠見此狀況,心中低嘆:主上呀,你這十幾年的形象啊。
“你怎麼能那麼做?”沈碧染這邊還在不平,“那些人不是你的手下人麼?你怎麼能那麼狠心?”少年像一根倔強筆直的青竹,眸子像小鹿般瞪著慕尋,“我才不見了一會,你就這樣做,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你的囚犯麼?”
慕尋摟住少年,輕柔的哄他進屋,“碧染,外面冷,你穿的又那麼少,我們進屋再說好不好?”
慕尋不僅沒有絲毫怒氣,反而勾起了淺淡笑意。當初那個會生氣會反抗的活靈活現的小碧染終於徹底回來了,終於完全的恢復了他正常的樣子。如果沒有體會過見到少年生命垂危時的絕望,沒有經歷過見到少年毫無生氣時的心灰,永遠也不能感受到慕尋此刻的心情。此刻,湧上慕尋心頭的,除了淺淺歡喜,還有淡淡酸澀。到最後,只剩百轉柔情,滿滿愛意。
慕尋一邊握著少年冰冷的手給他取暖,一邊又疼又憐的哄著他,好容易把他哄進了屋。沈碧染的燒剛退,又亂晃了幾圈,累的很快睡了。慕尋摸摸沈碧染的額,皺著眉沉著聲命令手下人,“讓那些御醫帶好傷藥,趕快給我過來。”
御醫們立馬風風火火的被拉了來,一個個聽說無憂公子的額頭受了傷,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被五皇子遷怒,掉了腦袋。可是到了跟前一看,少年的額頭連破皮也不曾,只不過是一片紅腫而已。一個個苦著臉再一抬頭,又見這向來陰邪的五皇子竟然還一臉緊張的問,“怎麼樣?”
“沒有什麼大礙,額上塗些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