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好!!敵人……”
話還來不及說完,烈焰營的一個哨兵瞬間就被一箭穿喉。
37。我把一切都給你
轉眼間,黃沙亂舞,喧囂轟鳴,驚天動地。迎面呼嘯奔騰而來的,竟是北瑞浩浩蕩蕩的大軍。
位於前鋒探路的幾個士兵還來不及反映,就被斬於敵軍馬前,血濺當場。一排排箭矢隨即迅速嗖嗖射來。
“快走!!”熹逸低吼一聲,在沈碧染的馬臀上狠甩一鞭,馬立即因為疼痛而瘋狂的奔跑。熹逸發狠的向手下的侍衛親兵下令:“不要管我,只管保護好他!”說著抵著如雨的排箭,護著沈碧染狂奔。這邊左毅當即立斷,下令整換隊形,抵抗敵軍。可是區區兩千人怎抵得過這突如其來的敵方大軍?只見鐵騎箭雨之中,鮮血四濺,哀嚎遍野。士兵紛紛倒下,屍體被馬踩踐,被亂箭射穿,滿地的血肉模糊,黃土都被染成了不見邊際的暗紅,連天空都是血紅的。
歷經一番血戰,左毅這方的軍隊死的死,傷的傷,最終和八皇子他們一起逃出重圍的不足三百人,狼狽的躲藏在鷹嘴峽峽谷中,心魂未定,如驚弓之鳥。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落日散發著最後的餘暉,天空殘陽似血。峽谷外依稀有篝火簇簇,暗影憧憧,敵軍層層的包圍在鷹嘴峽峽谷谷口,如鐵箍般死守著。
沈碧染獨自一人坐一個岩石上,呆呆的蜷縮起雙腿,彷彿還沒從剛剛的廝殺中緩過來。
“怎麼了?”男子寬厚的肩膀摟過少年,握住少年的手,笑容溫潤如水,“可是怕了?小染不要怕呵,我在這裡。”
熹逸知道沈碧染現在不想說話,便陪著他沉默。寥寥夜空,淡淡夜風。大漠的天際,最是高遠深邃的。
“我八歲那年,據說因為貪玩摔到腦袋,之後八歲以前的事都想不起來了。”男子清逸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我只知道自己醒來後,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了,周圍的一切對我來說全部都是陌生的,那種擔心和害怕深入骨髓,會忍不住偷偷哭。那時候,只有我的奶媽天天陪著我,她握著我的手對我說,‘小皇子不要怕,奶媽握著你的手,就能把我的勇氣都傳給你,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熹逸緊緊握住沈碧染的手,神情專注認真:“小染,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全部都給你。我的幸運、我的勇氣、我的快樂、我的靈魂包括我的生命……全部都給你。這樣,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天光昏暗,男子的眼神卻像一簇火焰,照亮彼此的眼睛,溫暖彼此的心靈。大漠的夜微寒,少年在男子懷抱裡只覺得安心。
虛空的夜幕中,他在他的懷抱裡看到繁華似錦,亦看到塵埃落定。月涼如水,睡意沉沉,似乎可以就這樣擁抱取暖到天明。
……
“殿下,臣等定誓死保衛殿下安全,想盡辦法突圍出去,不能再繼續耗下去了。”左毅和他的副將雙膝跪地,向熹逸請罪。
這已經是第二日了。被圍困在鷹嘴峽裡將近兩日,可敵人不攻也不退,一直鐵箍般圍困在外面。而此時峽谷內已經水盡糧絕。將近兩天,沒水也沒糧,一個個都癱倒的差不多了,堅持下去都成問題,更不要說什麼突圍了。峽谷內的所有士兵已經幾近絕望。
第二個漫長的黑夜即將降臨,峽谷外火把重重,狼煙繚繞。
“只要你們投降,我們將軍就會放你們活路。”
“你們是根本不可能從我們的包圍中出去。除了投降,別無它法。”
“你們再不投降,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夜幕降臨,喊話聲不停的從峽谷外傳來,一開始,烈焰營還有一些士兵從峽谷裡放箭出來,企圖射殺喊降人。而再往後,夜幕中的山谷只剩死一般的漆黑和靜謐,空餘敵軍催命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