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的引著傅旭恆去了現如今的尹府。
再說尹家自被奪了爵後,依例就不能再住在以前的公爵府邸中了,朝廷限令其七日之內搬出去,尹家人在多方求助未果的情況下,只得趕在七日之期到來之前,舉家推到了離原來府邸不遠的一座五進的宅子裡。
若是換做尋常人,五進的院子也儘夠住了,但尹家人尤其是尹老太太自來奢侈慣了的,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叫她如何受得了這兩者之間巨大的落差?不由越發憎恨其孔琉玥來,尤其是在聽了尹大太太轉述孔琉玥的話後。
什麼叫‘大太太當比誰都清楚當初我寄居貴府是帶了什麼東西去’?什麼又叫‘之後又是怎樣被嫁進永定侯府的’?呸,不過一個下流賤妾生的小雜種罷了,還真把自己當知府家的千金小姐了,須知她女兒才是孔家的當家主母呢,孔家的財物自然只能屬於她這個做孃的!至於嫁她進永定侯府之事,當初她要是不嫁進去,又豈會有今日的風光榮耀?真真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兒,早知道當初就該讓她病死算了,一了百了的!
尹老太太連日來都沉浸在對孔琉玥的仇恨裡,自然也就忽略瞭如今自家日益捉襟見肘的現狀。
其實早在幾年前,柱國公府已經在寅吃卯糧,只餘下一個外表光鮮的空殼子了,若非有當初孔琉玥帶來的十幾萬兩財物支撐,等不到被奪爵,便會敗象盡顯。如今又沒了俸祿和應有的賞賜,加之之前打點又花了不少銀子,便有些撐不下去了。
無奈之下,尹大太太只得遣散了一部分下人,又裁了除尹老太太以外眾位主子的一些不必要的花銷,但饒是如此,手裡的銀子依然日益減少,遠遠不夠開銷,於是使李橋去當東西的頻次便比以前更高了。至於那些東西都是贗品,也是有原因的,正品早被當家之人或當或昧得差不多了,但日常的擺設還是需要,因此很多大戶人家都做了相同的贗品,大家都心知肚明。
平心而論,尹大太太在當家理事方面,倒也稱得上一把好手,但正所謂“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銀錢支撐,她就是再巧,也只能白搭,難道還叫她貼自己的體己不成?她可沒那麼高尚,除非是分了家之後!
只可惜她才在尹老太太面前隱約提了個分家的話頭,已被她兜頭啐在了臉上,說只要她這個婆婆一日未死,她就休想分家!又即刻使人去請了尹大老爺來,說‘我老婆子還沒死呢,分不分家,還輪不到你們兩口子做主!’
致使尹大太太前頭才被婆婆臭罵了一頓,隨即便又被丈夫大罵了一通,罵完之後還連她的解釋都不聽,便抬腳去了小妾房裡。直把尹大太太委屈氣恨了個半死,當晚便發狠減了除尹老太太以外所有主子的份例菜,還傳話以後都要過這樣的日子了,讓大家先有個心理準備。
尹大太太自詡公正,不但減了大家的份例菜,亦連自己的也減了,每頓飯只餘下四個清湯寡水的小菜,不過只吃了幾日,便吃得她頭暈眼花,自覺再支撐不住。於是也跟尹老太太一樣,越發憎恨起害他們落到今日這般田地的始作俑者孔琉玥來,暗自發狠若是有一日讓孔琉玥落到她手上,一定弄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雖說放了這樣的狠話,尹大太太心裡其實也知道這輩子叫孔琉玥再落到自己手上的可能性根本微乎其微,不過是白安慰安慰自己,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罷了。
卻沒想到,天下竟真有頭上掉餡餅的事兒!
“……我們當家的說那位爺的確自稱‘傅三爺’,還說他跟我們家都有一樣的仇人,現如今他有了報仇的法子,只不過需要老太太和太太的配合,希望能與老太太和太太面談。那位傅三爺還說,他只想報仇,別無他求,請太太只管放心!”李橋家的看著尹大太太,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近來太太的脾氣越發古怪了,她還是凡事小心點子的好,省得